“怎么,嫌弃我这儿不够豪华?”齐谐没再坚持,“也行吧,我让张师傅送你过去。”
“我打车就好。”谢宇道。
“算了吧,传出去人家还得骂我有失待客之礼呢。”齐谐拿起电话又停住,缓缓挂上了,“看来你必须住下了。”
“什么意思。”谢宇问。
齐谐打开电视翻出新闻频道,屏幕上顿时出现了一栋冒着浓烟的建筑。
谢宇当时一怔。——那正是他入住的宾馆!
☆、明哲
酒店四层爆炸起火,消防战士已经赶到,正在进行扑救,人员伤亡情况尚不清楚,起火原因还在调查之中。——记者如是说。
谢宇指着电视上一个窗户:“我的房间。”
“果然不是扫把星都不好意思当侦探啊。”齐谐打趣。
谢宇不言,瞳孔中印着屏幕的火光。
小桃从厨房端来一盘点心。
齐谐接过来,递到他面前:“吃。”
“那只‘点头摇头’应该提醒你,人类在神经兴奋时延髓部位的神经核会大量分泌多巴胺进而产生饱食感所以我现在没有任何进食欲。”谢宇一字不顿。
“哦。”齐谐收回来,挑了一块桂花糕递给小桃。
“谢谢齐先生!”小桃笑嘻嘻,“那么谢先生觉得这场事故不是巧合,是有人发现了你在调查风铁故意制造的,这就等于间接证明了槲寄生计划的猜测,所以你才这么高兴的,对吗?”
谢宇第一次正面看向她。
“对不起。”小桃吐一下舌头,“刚才你说的话我一不小心都听见了,不过我现在是齐先生的人,你要查归心堂什么我不会告诉荀爷的。话又说回来,我们归心堂也没做过什么亏心事,你怎么查都不要紧的,所以就更没关系啦。”
谢宇不置可否,反而对齐谐说:“这位桃姑娘似乎不简单。”
“没有的事。”小桃笑嘻嘻递上一碗热汤药,等齐谐喝完了,叮嘱他早点休息就进了房间。
“她住在这里吗。”谢宇意外地问。
“不然你以为她住院子里?”齐谐反问,“小桃十六岁就考上了清华,可惜父亲突发重病,一双弟妹也要念书,就放弃入学来了上海打工。荀爷几年前偶遇她,听闻这些经历,便替她偿还了父亲生前欠下的医药费,将她收进了归心堂。”
谢宇一时无言。
“怎么?”齐谐笑,“刚才以为她是个没见识的小保姆,现在对人家肃然起敬了?”
“我没有看不起她的出身和职业。”谢宇反驳。
“对,你只是看不起人家的学历罢了。”齐谐慢悠悠地说,“在西境大神的脑子里,学历向来等于智力水平加努力程度。所以低学历的家伙要么是没智商,要么是不努力,这两点尤其后面那点,对你而言绝对是零容忍,不是么?”
“是。”谢宇爽快承认,“除非有其他不可抗力,例如家庭经济因素。”
齐谐点点头,将一块桂花糕塞进嘴里。
“你有意见吗。”谢宇问。
“没,拆穿你这些阴暗的心思很有乐趣罢了。”
谢宇不再纠缠这个话题:“如果是荀老板收她进的归心堂,她为什么还说自己是你的人。”
“因为她就是‘我的人’啊。”齐谐理所当然,“我刚到静坊那天,钱助理就把小桃塞给了我,那时她虽然从了归心堂的‘安排’,心里却多少对荀爷存下芥蒂。而我这个正人君子呢,不仅从来没碰过她,还主动替她供着弟妹的学费,她当然待我比荀爷要亲了。”
谢宇看向他:“也是收买人心吗。”
齐谐嗤笑:“这叫将心比心,只有你们这些思想龌龊的人类才成天想着收买这个那个。”
谢宇没再说什么,望回了电视里的火灾现场。
翌日晨,七点半。
谢宇从二楼下来时,齐谐正坐在餐厅里看报纸。
“谢先生早!”一旁的小桃打招呼。
“早。”谢宇迎上她的目光点了点头,拉开椅子坐下。
“您怎么想起来买报纸了?”小桃端上早餐。
“换零钱。”齐谐笑说。
小桃摆好碗筷也在桌边坐下,齐谐说声开饭,折起报纸似乎是随手往桌上一放,头版头条的大字标题正搁在谢宇眼前——《高层酒店火灾致5人受伤》。
谢宇立刻抓过来。
“感想如何?”等他读完了新闻,齐谐问。
“很好。”谢宇兴致盎然。
“是啊。”小桃附和,“那么大的火灾还好没死人。”
“不是。”谢宇却说。
小桃奇怪:“那为什么很好?”
齐谐漫不经心地提起筷子:“记者遇上天灾人祸,侦探遇到凶杀案,有些快感是超越人道主义存在的。”
“这是一方面。”谢宇说。
“另一方面呢?”小桃问。
“增加了谈判的筹码。”
齐谐似乎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我今日要去公司,你暂且住在这儿吧,还有车子也可以拿去开。”
“不用了,我租车就行。”谢宇拒绝道。
齐谐看穿他的心思:“不必担心把火引到这儿来,那辆车和这栋楼都是归心堂的资产,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动一下。”
谢宇衡量片刻答应了。
齐谐一笑,言外有意:“祝你在上海玩得愉快。”
时针绕过三圈半,时间已是正午,朱太太提着菜兜拐进小区,忽然听到有人喊她。
扭过头看去,她不禁皱紧了眉头。
“如果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