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有十几个铜板,你要么?”
“要。”
叶剪秋低头去掏铜板,他的衣领翘了起来,露出脖颈深处那后背一抹细白……曹五觉得自己嘴巴干的厉害,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一起吃饭吧!”
“什么?”
叶剪秋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将十几个铜板放到曹五伸开簸箕似的大手里,曹五却没有收手,贪婪地看着叶剪秋那细嫩的小手缩了回去。
真想抓住它亲亲呀,真像一把小香葱!不对,像剥了皮的小嫩笋……唉呀!曹老五你这个没出息的,咋光想吃呢!
曹五又咳嗽了一声,不好意思地挠头道:“你吃饭了么?市场南头有家卖牛杂碎汤的,老板从不诓人,汤里都是香喷喷的大肠头,油多汤肥,喝一口厚油都能齁住嘴!配上两面都是芝麻的香酥烧饼,一口汤就一口饼子可好吃了!要不要一起……”
“神经病!”
叶剪秋小声骂了一句,拉起板车就走了。
神经是个什么病?看来回头得找许大夫问问。
曹五苦着脸眼巴巴地看着叶剪秋从自己身边离开,趁机伸出手迅速在对方头顶上比划了一下。这个头高矮正合适,搂在怀里正好!
叶剪秋觉得这曹五肯定上次那迷-幻药用多了,脑子出问题了!
他匆匆的离开市场后,就转弯来到仁义胡同,李氏非常开心的迎着叶剪秋进了院子。
“剪秋,你来的正好,婶子正在蒸你教我的双皮奶。坐下等着,婶子给你端去!”
“嗯,婶子小心烫!”
“没关系,婶子有垫布!”
李氏高兴地进了厨房,而叶剪秋抬头看着李氏家那院子搭的棚架,除了豆角丝瓜外,竟然还有一串串结实紧簇的绿葡萄掺杂其中,叶剪秋站在板凳上,伸手去摸了一串,凡是他手触碰过的葡萄,瞬间膨大变大成了挂着一层白霜的深紫色葡萄。
叶剪秋将这串成熟的葡萄摘了下来,李氏出门看到后惊讶地道:“这小秋真是好福气,婶子我天天守着,都没有见到熟的,小秋一来就有甜葡萄吃了。”
“婶子,尝尝看。”
叶剪秋揪下一颗放进李氏嘴里,李氏品尝后惊奇地道:“真甜!这葡萄结果三年了,就数今年挂的果甜!而且皮薄籽少,都不用吐皮了!”
叶剪秋也放了一颗进嘴巴里,原来是巨峰,含糖量本身就很高的品种。
李氏让叶剪秋坐下,递给他一个小汤勺,拿起扇子一边摇一边看叶剪秋低头慢慢吃双皮奶,笑着道:“小秋,你不来的这些日子,多余的牛乳婶子做了成酪糖,平日里当零嘴吃,也很美味。”
“嗯,也可以做成奶酪,只是味道有些怪,不知道婶子能不能适应,回头我教你。”
李氏疼爱的看着叶剪秋道:“小秋啊,你这赎身银子还没赚够么?怎地老是不长胖……”
叶剪秋犹豫一下,开口道:“婶子,我暂时不想出府了。”
“是因为那个司徒瑾?”
“嗯。”
李氏叹气:“小秋啊,赎身出来也可以自由交往,你这样呆在府里,永远是个下人的身份,主仆有别,总是不妥……小秋,你说呢?”
叶剪秋想了想后就点点头,李氏说的对,其实先赎身出来也未尝不可。但是如果他出来,肯定得先买个房子稳定下来,然后开个店养活自己,但是这些都需要钱……他想到了叶大山,过几天他就要来青阳看病,还不知道他的病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如果病重的话,看来还要出手一批花草换银子……
“婶子,我有事想对你说。”
对生活有足够阅历的长辈,肯定对这些家常锁事有一套独特的见解。叶剪秋决定将自己的烦恼向李氏吐露。
李氏点点头:“小秋,有什么为难的事,尽管跟婶子说。”
“婶子,是这样的……”
叶剪秋将叶大山一家子的事情前前后后都告诉了李氏,李氏边听边轻轻点头,耐心地听叶剪秋讲完。
李氏听完后,语重心长地道:“小秋,我明白你的苦恼是什么了,婶子只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听与不听,你自己考虑。”
“嗯,婶子只管说。”
“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说的就是家里的这些家常里短。有人云,六尺躯,来何处?父精母血成汝体。父母是无法选择的,即然老天安排了这样父母给你,你只能面对,想办法找到一个稳妥的相处方式。这世间事,大多数是清楚的让着糊涂的。小秋啊,大丈夫当容人,无为人所容……”
叶剪秋无奈,他不知道前世欠了这个叶大小多少,这辈子要替他应对这样的家人。他有个想法,他想带着司徒瑾私奔,他肯定能养活司徒瑾!可是这很不现实,司徒瑾是绝对不会因为他而离开自己的兄弟们。而他,更不可能离开司徒瑾独自到外地生活。既然他们都留在青阳镇,那叶大山一家也是无论如何也逃避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