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术的怀里。
此刻的她,已然不是脑袋痛了,而是心里一莫名的慌乱,脸颊滚烫。脑子里取而代之的是:“玉郎竟然化作人形与我同榻而眠一整晚!!!”
她抬头看了看苍术。向来沉着冷静,波澜不经的苍术,此时此刻的脸上,却是杂糅着紧张,害怕和心痛,三种情绪。
苍术感觉羽涅不再挣扎了,颔首看她,这一看,正好撞上了羽涅的目光。
羽涅就这样在苍术怀中愣住了,二人四目相视。
须臾,羽涅发现苍术颈部有些微微泛红,她赶紧转移了目光,从苍术怀里挣脱出来,手不知该往哪里放,干脆整理起卧榻上的被子来。
苍术见她行为异常,挑眉问道:“你在做什么?”
羽涅被这一问,更加尴尬了,她放开手中的被子,一会儿抠抠手,一会儿抠抠脸,结结巴巴地道:“我……我……那个……那个……这铺盖有些乱……呵呵呵……有点乱。”
苍术显然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颔首道:“是我不好。”
羽涅赶紧摇头道:“哪里哪里……不是玉郎的错……”
虽然心里不排斥苍术,但这千年以来,羽涅都守着处子之身,一时间还是不太习惯与人亲密接触,准确来说,应该是与男人亲密接触。
见羽涅还是紧张兮兮的,苍术忽然耳根一红:“你不要误会,我没有做过什么不规矩的事,不信可以看看你腕上的守宫砂。”
闻言,羽涅又是一阵猛摇头:“不不不……我没有那个意思。”
羽涅当然没有往那方面想,她从未怀疑过苍术的为人。但却有一事离奇。
她低头悄悄看了一眼自己左手腕上的朱红一点,道:“玉郎怎知我腕上有守宫砂?”
正在这时,苍术表情忽然有些奇怪,像是羞愧,将原本被甩在身后的袍子往他大腿上一盖,站起身来背对羽涅,道:“不经意间看到的。既然已无大碍,你且先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有任何不适,就叫我,我就在屋外。”
虽不知他为何忽然匆匆欲走,不过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人家要走,也没有留他的道理。羽涅点了点头:“嗯。”
苍术也没回头,像是怕被羽涅发现什么似的,匆匆就出了屋子去,然后轻轻将门带上。
他走后,羽涅看着手腕上的朱红一点,出了神。
说起这守宫砂,羽涅自己都不知是何来历。自从她在玉清境苏醒过来的那一刻起,这左腕上的朱砂一点就存在了。
世上人人都知守宫砂的作用,羽涅当然也不例外。
腕上的守宫砂是仙术所印,具有封印的能力,防止女子在不情愿的状况下被男子侵犯。既然是仙术所印,必然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才有资格印这守宫砂。毕竟仙家定是道行高深之人才请得来的,穷人家哪里花的起那么多钱去请得道高人。
若有男子要强行侵犯腕上有守宫砂的女子,当即便会“一蹶不振”,并且一辈子都好不了。
因此,印有守宫砂的女子,只有令她动了真心的男子才碰得。
也许这朱红一点,是身为凡人时,就已经存在,不过她只要去回忆升仙之前的事,就会如今天这般头痛欲裂。所以,就算关于身为凡人的种种,她几乎都不记得了,也不会冒然去回忆。除非是像刚才那样,不自觉而为之,那自然免不了一场剧痛的折磨。
千年以来,她时不时的就会被某件事,某个人,某个物不自觉的拉入回忆中,头痛一阵,次次都仿佛能要了她的性命。
而方才这一次,却多亏苍术在她耳边不停分散她的注意力,才得以迅速缓解。这不得不让羽涅怀疑,苍术似乎是知道她头痛的原因的。
普天之下,羽涅仅仅告知过一人她头痛的原因,而那个人就是苁蓉。不过再怎么想,这两个人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
千丝万缕如同一团乱麻盘在羽涅脑袋里,而仁杞的那番话,是再也不敢去想了。她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心道:“不去想,便清静。”况且折腾了这么久,也乏得很,于是倒头便睡。
不知睡了多久,将醒之际,羽涅听到门外一阵骚动。
她昏昏沉沉的爬起来,穿了靴子,随意捋了捋头发,便去开门查看情况。
门一开,坐在门口石阶上支着颌的苍术猛然一回头,嘴里还叼着根草。
见了羽涅,将口中那根草一吐,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微笑道:“醒了?”
羽涅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渐亮。心道:“难不成,他在这屋外守了我一夜。”
羽涅道:“玉郎,这外面是怎么了?好像出什么事了。”
苍术朝那骚乱之声传来处望了一眼,道:“谁知道呢,大概是是那狗崽子又惹了什么麻烦了。”
羽涅笑道:“你与仁杞在一起时,与平时不大一样。”
苍术眉毛一挑,道:“是么?”
羽涅扶着门框跨出一步,道:“嗯。更孩子气一些。”
苍术嘴角一扬,伸手去扶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