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实月影凝流千光照,美轮美奂间尽显舒雅怡人的色彩。
进入吉祥茶园,楼阁间触目皆是五光十色,灯彩砌末,戏台由雕刻精美的勾栏围绕,台下便是池座,四面厅廊设有散座的大条凳,楼上前排全是包厢。台前有“三行”①皆应着茶水、小卖、手巾把子游走于席间各处。
二楼包厢内均被分成春、夏、秋、冬四制隔断,每间隔断中又分出二十四番花信风的厢房,他们一路被小二引领着选进了冬阁的梅花坳。雪梅一步踏进去便闻到一缕幽香,沁入微微,厢内窗下设有七弦,见墙上有唐宋之风的题壁,又有一幅梅花傲霜图贴在上面,那画中鸟栖庭树,绒雪霏霏,回风徘徊。
雪梅欣然一笑,“室宇精美,铺陈雅致,倒真合我意。”
容若听了学究似地摇头晃脑,“那是自然,知妹妹者吾也。”
雪梅冲他皱皱鼻子,“哥子如此不吝自夸,真不知愁!”
说笑间,外面一阵喧嚣厮闹之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只见小二惊慌失色的跑进来说:“纳兰公子劳您驾前去劝劝,前日里府上大公子因瞧上了我们这儿的青衣,那姑娘不肯不依的,如今二人在下边儿缠磨上了,我们班主遣小的来请您过去瞧瞧。”
容若听了有些恼,又兼着无奈,“燊哥儿向来如此,依着那样的性子闹出事儿来,已不算什么新闻。”
雪梅嗯了声,“燊,炽也。果然人如其名,东府里的大舅舅真会给他儿子起名字。”
容若回头拉着她坐下,“妹妹好生在厢房里,我去去便来。”雪梅颔首,只见容若跟着小二匆匆去了。
刹然间,厢房内寂寥许多,雪梅眨着闪亮亮地眼睛,静耳倾听走廊上“踢踢嗒嗒”地脚步声,只听外面有人喟叹道:“嗨怎么话儿说的?好戏正在彩儿上,恁(n吻)么着就出来这么一位!”
那身旁的人不住地咂嘴,“你有所不知,纳兰家大公子的放荡不羁,可着咱四九城里独一份呢!老兄可别走眼,这才叫真真儿的好戏上演呢。”
回廊众人闲言碎语,将纳兰家大公子的fēng_liú韵事娓娓而谈,雪梅在里面听得真切,竟不知如何自处。她面有难色,窘迫地从厢房走出。吉祥园中灯火稠密,笙歌沸耳,不想回廊上瞧热闹的人群挨肩擦背,拥挤不堪。
突然,有人抻了抻着她的衣裙,低头一撇,只见一个未留头的孩珠子拿着她那蝠桃式粉彩珐琅的铭牌②,摇摇曳曳地在她面前晃悠了几下,“姐姐这是你的物件吗?可真好看!先给我玩会儿吧。”说罢,银铃一般的笑声拿着铭牌穿梭于人海之中。
雪梅浑浑噩噩,竟不知自己的铭牌几时落在那孩珠儿手里,旗籍姑娘最忌被外人看了铭牌,更何况那是阿玛生前留给她最重要的物什了,这要是丢了可怎么处?心里如此想,她身上愈发打噤儿得厉害。
于是她奋起身来,忙一蹬步追赶上去,然而回廊上聚集的众人拥挤不堪,她不得不穿梭其中,眼见着孩珠子进了不远处的一间厢房,她飞也似的跟了进去。
厢房之内黑透一片,并不见半个影子,她心里不禁有些呕得慌,本应闲云野鹤似的弄些小酒赏花赋诗,如今竟被个孩珠儿逗乐子耍,难不成是出门没看黄历的缘故么?她心里正琢磨呢,只见帘栊微动,心中暗喜,直不遛地蹑手蹑脚摸了过去,悄悄伸手把帘一掀,忽见黑处一柄白晃晃的长刀架在了自己的脖颈子上,唬得雪梅下意识里向后跄踉了几步,抬头细端,黑暗中站着两个男人,一人持刀抵向她,一人执扇微侧着身子挡住了自己半张脸,只露出细长的眼梢,明亮而又锋棱的眼眸来。
☆、别意生缘
题记:隐隐无端浣花溪,别意幽幽水沉留,桃花春水綠,自此占芳辰,为肯着深意,事事还休休,画堂成遥隔,滴滴度沉烟。
黑暗中相遇的瞬间,令周遭的一切像是静止了一般,唯有面面相觑下的竦然兢惧。眼前那携刀男子,从旁燃了灯烛使其看清这目下不速之客的面貌。
此时,雪梅只能紧紧闭上眼睛,屏息静气却不敢妄动。在昏黄的烛光下衬得她那精致娇俏的颜容犹若朝霞,一双修眉联娟,着一袭白衣委地,齿白唇红,皓质冰肌,如此令她凭添了几分娴静出尘的美。
那持刀之人细细将她端详,望之粲然生光,清丽脱俗,骤然觉得竟似曾相识。只是一时之间头上空荡荡地,益发想不起了,遂警惕道:“是何人?是伶人还是细作!”
这一句话唬得雪梅更是浑身打了冷战,忙睁目回答:“只怕您误会了,小女既非伶人更非细作!只是个平头百姓罢了。我误闯了进来,只怕叨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