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到,大婚日子还没定呢,他又是来了之后才知道小姐上吊的事的。
那他今天来林府,是干嘛的?
林舒曼嘴角轻轻一勾,幸好她早有准备。从怀中掏出她从床缝之中抠出来的另外一只耳环,连带着靳霄交给她的那只,一同递给了床榻上的“林舒曼”。
“喏,”林舒曼温柔地道,“昨天你把耳环落在本宫房中了,今日给你送来。”
她明显能感觉出底下跪着的人下巴都快给地上砸个坑了,眼前的靳霄神色也一闪而过的迟疑,但转瞬便恢复如常了。
哼,想难倒本小姐?林舒曼不由地心生几分得意来。
林舒曼觉得闹也闹够了,是时候办正事了,于是广袖一挥,对林府一众人等道,“本宫有事与曼儿商量,你们退下吧。”
林母经历这么一番波折,早就在这屋里待不住了,赶忙拽着仍旧不服不忿的林静娴告退。一众丫鬟婆子也赶忙跟着退了出去,临走时还不忘了把门窗关严实了,仿佛关了门窗,就能和屋里这罗刹阎王彻底隔绝开了一般。
见屋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方才还温柔娴静的靳霄突然松了口气,向后一仰,直愣愣地躺回到了床榻之上。
然后翘着二郎腿,笑道,“怎么样,本宫这演技,一流吧?”
林舒曼差点被他气得个倒仰,嗔道,“左右那都不是你的身子,所以也一点不知道疼惜。再说了,我何时像你那般矫揉造作了,你……你这是既损伤我的身子,又败坏我的名誉。”
靳霄眼眉一挑,“你这人怎么不识好人心呢,我这么大费周章的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给你出气?你怎么来的这么晚,我本来想让你亲眼看我撞墙的。”
林舒曼其实也知道,靳霄这般大闹林府,其实就是想要给她出气,多少还是有些感动的。可嘴上还是不服气地道,“你要为我出气,也得知道珍惜身子啊,你这磕破了额头,若真落下疤痕,多不好看呀。”
说到这,林舒曼也觉得自己若再苛责,也显得有些矫情了。毕竟按照眼前这架势来看,着身子一时半会是换不回去了,甚至有可能,根本就换不回去了。人家舍出血肉来替她出气,不能太不知足。
于是林舒曼上前,轻轻抚了抚靳霄脖子上的勒痕,不咸不淡地问道,“你……疼不疼啊?”
靳霄脸上泛起一丝坏笑,然而在这张桃花面之上,两个小酒窝配着一对小虎牙,丝毫不显得阴鸷,反而很是俏皮,问道,“怎么着,心疼我了?”
林舒曼赶忙矢口否认,“呸!我那时心疼我自己的身子!”
可话虽这么说,还是回身找到了药匣子中的金疮药,轻柔地给靳霄上起药来。靳霄大喇喇地往床上一躺,乐得享受着林舒曼的温柔,嘴中还不闲着,矫情而扭捏地道,“太子殿下,您可真是……太贴心了。”
林舒曼再也顾不得其他了,气鼓鼓地用力戳了一戳他脖子上的勒痕,疼得这位素来以冷血冷性著称的太子爷龇牙咧嘴。他赶忙往后一躲,道,“你怎么还下黑手啊,告诉你,这可是你自己的身子!”
林舒曼心想,呸,老娘不要了!
还没等林舒曼还嘴,靳霄又开始碎嘴起来,“净说我了,说说你吧,我这玉树临风的魁梧身姿给了你,用着……可还顺手?”
林舒曼听到这话,登时一滞,眼神躲闪地看向门外的方向,含糊地回答道,“有什么顺手不顺手的,既来之则安之呗。”
聪慧如靳霄,怎么能看不出林舒曼的异样,凑上前来追问道,“怎么,我就问一句,你还脸红了呢?”
林舒曼本不想多言,可毕竟确实第一次成为男儿身,她又不好开口问别人,只能硬着头皮对靳霄说道,“其他……都还正常,只是早上……那个……你平时都是怎么解决的?”
靳霄一愣,他先是没听明白。待明白过来时,他怎么也想不到这问题会是从林舒曼这么个姑娘家口中问出来。
于是第一次,逼仄的房间之中,两个人的尴尬狭路相逢了。两个人全都红着脸,两厢无言,半晌,谁也没说话。
最后,还是林舒曼打破了沉默,她道,“我还去上朝了,见到了你父王。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般生疏?上一世你最终会被废,是不是不仅仅是那场事故的原因,而是……积怨已深?”
靳霄听了这番话,眼神又恢复了往日的冰冷疏离,方才还通红的脸色一下子惨白起来,冷冷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林舒曼赶忙回应,“我当然要知道了,他是你父皇,现在也就是我父皇,我当然得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才好应对下一步怎么办啊。”
天地良心,林舒曼这话的意思指的是他们二人身体已经互换。可靳霄却又扯开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