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慎。
“有什么话,你说吧。”
戚容拱手,郑重问道:“老奴想知道,太子妃对太子殿下,可是真心实意?”
靳霄皱眉,难道自己装“太子妃”装得不到位,让这老家伙觉得自己对“太子”没感情?
于是有些不太乐意地回答:“难道戚管家有异议?”
“不,”戚容的腰弯得更低了,足以证明自己的诚意,“老奴只是求太子妃一句话,太子妃心中,是否真的只有太子一人?”
靳霄听罢,有些恼火,又生出几分意气,有些不悦地回答:“自然心中,只有一人。”
戚容猛然间抬起头,那双已经长满了皱纹,却依旧炯炯有神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靳霄的眸子,竟有些逼问的意味。
“无论太子殿下是谁,您是谁,您心中只有他一个人,是么?”
靳霄被他绕得有些迷糊,可他知道,这世上对他最忠心的,只有戚容一人,绝不可能有歪心思的。
于是真的认真思忖了这个问题,或是为了解释,或是为了说给自己听,他郑重地答道:“如须弥藏于芥子,芥子却在须弥山。她于我心中如须弥山般有分量,而那个须弥山的心中,也只藏我一颗芥子。”
戚容不懂佛道,也从未参禅,太高深的道理也不懂,但阅人无数的他,看到了眼前“太子妃”心中的真挚。
老戚容长长地叹了口气,重重地点了点头,对靳霄道:“如此老奴便放心了,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说罢,很快戚容恢复了如常神色,问道:“太子妃,这药浴,需要准备么?”
靳霄想了想,确实泡泡药浴发发汗,对林舒曼的病情有益,于是便点头应允,不再多想了。
进寝殿一看,林舒曼正对着粥与拌菜愣神,一旁的小内侍们站在旁边大气不敢出,既不敢再劝,又不敢离开。
“怎么不吃?没食欲?”
林舒曼忿忿道:“我不爱吃姜。”
“吃了暖身子,发汗,这种仔姜味道不重,挺好吃的。我用醋泡过了,你尝尝。”
见林舒曼还是不动筷,靳霄便拿起筷子,自己吃了一大口,一脸享受的表情看着林舒曼,示意她试一试。
老戚容这时候进来回话,正想告知药浴的水已经去准备了,让太子殿下也准备好吧,正瞥见桌上的两半姜丝,一愣。
半晌,才艰难地说出话来:“殿下不是……不吃姜么?”
林舒曼方才还为靳霄做的菜有些生闷气,可一听戚容这么说,再看眼前靳霄脸上的云淡风轻,于是心底一热。
他明明不吃姜,却为了骗她吃,故意撑着。
于是“太子殿下”终于展开了笑颜:“谁说本宫不吃姜了,太子妃最了解本宫了。”
说罢,硬着头皮,就着酸姜喝了一小碗热粥,不知不觉间还真的发了点汗。
林舒曼吃罢晚餐,休息了一会,戚容那面安排的药浴也准备好了,于是林舒曼被靳霄生拉硬拽地准备去沐浴了。
氤氲的水汽蒸腾而上,浓郁的药香味扑面而来,林舒曼一禁鼻子,撇了撇嘴,打起了退堂鼓。
“这味道太难闻了,我不想泡了。”
靳霄却不肯松手,拽着她往往木桶旁边挪。
“你这身子骨总也不好,泡泡药浴,早点康复。我可不想天天杵在你身边当花瓶,还得听那些让人头疼的政务。”
“让人头疼?那不是你以前需要处理的么?”
靳霄脸上露出狡黠笑容来:“所以我才这么享受这辈子,不用为案牍劳神的生活。”
见林舒曼脸色愈发难看,靳霄赶紧见好就收,不在开玩笑了。
“其实也没多难闻,多清新的药香味啊,沁人心脾!”
林舒曼白了他一眼:“敢情在里面泡着的不是你了。”
靳霄咬着下唇,嗤嗤笑了起来,眼角眉梢都挂着戏谑的意味,半晌,问道:“那你要是想和我共同沐浴,我倒是不介意。”
林舒曼一把夺过靳霄手中的帕子,对他道:“行了,我泡还不行么?你出去吧。”
“那让谁来伺候你?”
这就难为住了林舒曼。换了身子之后,她不爱让一直亲近的清瑶贴身伺候了,毕竟男女有别,不太方便了。可若是让那些内侍们来伺候,也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膈应。
所以一直以来,她都自力更生,尽量不让人近身。
可如今病恹恹的,虚弱得紧,她自己也知道逞强没什么好处,于是从嗓子眼里哼唧出一句:“那你留下吧,不……不许偷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