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看着,皇上也过来了。
他见了小平安,竟也是哈哈大笑,抱起来道:“这和齐二小时候长得差不多,哈哈哈,太像了!
瞧这傻乎乎的小样子!”
顾嘉不说话了,傻吗?她可不觉得。
皇后到了皇上一眼,赶紧从皇上手里接过来小平安,抱着,颇为护短地说:“这可是我要定下的未来女婿,可不许说他傻乎乎!”
顾嘉听这话,一怔,她没想到皇后竟然在皇上面前这么说话。
她以前……好像不是这样的吧?
皇上听了皇后的斥责,不但没恼,反而越发笑起来:“倒不是说傻,就是挺好玩的。”
说着,还轻轻拍了下小平安的脑袋。
这可算是把皇后惹到了:“别,可千万别,这是头凶,可不能轻易碰到,哎,你这毛手毛脚的,再不能让你碰了!”
皇上:“……”
被嫌弃的皇上,只好和顾嘉说了一会话,问了问府中的近况,又说起齐二即将班师回朝的消息。
如上辈子一样,和北狄这一站,大昭国大获全胜,且胜得光彩利素。
皇上夸道:“果然不愧是齐二,朕从小时候就知道他将来必成定国囗囗之才!”
顾嘉心里不免想,这个大功上辈子可是你的,这辈子等于挪给齐二了。
不过想想,他早早地登上了皇位,要什么战功,给齐二也挺好的。
而旁边的皇后却轻声笑着挪输,软软地道:“你刚才还说人家傻乎乎的呢。”
皇上神情一顿,之后脸不红气不喘,自己给自己圆谎:“这是大智若愚!”
顾嘉看着皇上这样子,再看看皇后,也忍不住轻声笑出来。
她突然觉得,这样的皇后少了几分之前的端庄,却看着越发柔软可亲,而皇上呢……皇上让人一看就想笑。
带着自家小平安从宫里头出来,一路坐着马车回去府中,走到自家那条街前,就 见车马众多,水泄不通。
她不免纳闷了,想着这 是怎么了。谁知道底下丫鬓一打 听,却是道:“二少爷回来 了!” 顾嘉心中一喜,胸口狂 跳,赶紧命车夫抄小道,赶紧回家去。
这一路上东挪西绕的, 总算是到了府门前,恰好看一众车马色到了。为首的那个,可不正是她的夫君齐逸腾。 自边疆走了一遭,他肤色黝黑,眉眼郎阔,下巴那里还带着青黑色的胡子,整 个人少了几分文人气,却多 了些征战沙场的辽阔豪迈。
顾嘉看了他,心里着急,从旁边奶娘手里艳起熟睡的小平安,就要下车的。 她说过要生了孩子等他回 来,如今他凯旋归来了,她得让他看看他们的孩子。
她这里要下车,那边齐二也看到了她的车马,矫健地翻身下马,阔步来到了马车前。车门帘撩开,她抱着孩子弯腰间,就见他站在马车前,伸出手来接她。
那手腕结实粗壮,手指修长,指骨分明。 这是她家夫君的手,温暖有力的手,会楼着她安抚她的手。 她视线上移,看向他。 。
当她看进他的眼睛里, 一种奇妙而熟悉的感觉袭来。 这是她此生的夫君,也不单单是她此生的夫君。 她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那个在夕阳如血荒草凄凉的原野里抱着一盏灯枯瘦如柴行将就木的男人 。
她在车上,他在车下。她怀里才包着她为他生下的骨血。而他伸出手来接她。
盛夏略显燥热的风拂过面颊,恍惚间,所有的军士和奴仆,还有那繁华的街道巍峨的国公府大门在这一刻都远去了。
生命的流逝和再生,命运的转接,前世和今生,这 一刻在两个人眼中交汇。过 了仿佛一辈子那么长,他终于哑声道:“嘉嘉,你回来 了,我也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