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先生往椅背上一靠,而后只听他道;“礼尚往来,阿幽是否应该给我下碗面?”
闻言,她才将将喝进去的水险些喷涌而出,心里暗暗道;“老狐狸。”
“夜间少食为好,”吃多了不消化;她婉转拒绝,端起杯子麻溜儿走人。
看着她逃也似的背影,陆先生笑出了声,异常高兴。
小丫头片子。
南茜等人见自家太太面若春风从厨房出来,个个不由得长大嘴巴。
心想,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待陆先生出来时,南茜进厨房环视一圈,见用过的锅碗瓢盆摆在灶台上,台面儿还有两个空碗摆放再此,如此一来,她心里狠狠顿了一番。
陆先生在厨房许久,只是为给陆太太做顿饭?
他风度翩翩,豪门贵胄,天之骄子,出类拔萃,能与内阁成员细谈国内外政事,能端起枪支守卫国家,无论是军、亦是政,他都能发挥自己独到的而见解,超群绝伦。
可就是如此一个鹤立鸡群,超群绝伦,卓尔不群的男人,愿意在忙完一整日的公事之后委身进厨房给自家太太做顿晚餐的。
南茜将眸光落在两幅空盘上,素来饮食不行的陆太太今日竟然是颇为给面子,将盘子都给吃空了。
身为沁园管家,她以更直观的视觉见到了两位主人的感情变化。
心中暗自赞叹,陆先生的付出终究还是有所回报。
伸手收拾了厨房,才转身出去。
此时,自家太太端着水杯站在落地窗前,毛毛在脚边打转,先生呢?环视一圈,未见其人。
在看了眼自家太太,分明见她眼神空洞,又在细细想着些什么。
今日沈风临的一番话让她回味许久,下午时分离开公司时且还在想着,陆先生厨房的那一小段插曲让她暂时将心中所想抛之脑后。
出来时,陆景行接了通电话上了书房,她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满园春色心中不禁暗暗惆帐。
陆琛的话语她名目的很,可能怎办?
说到底她终究是不甘心放弃自己多年努力得来的东西,盛世股东、盛世集团副总,最顶尖规划师,这些在陆琛看来微不足道的东西,哪一样不是她拼尽全力险些死无全尸得来的?
为了盛世集团股东的位置,她做了多少违背lún_lǐ道德的事情?在法律边缘压线走了一遭又一遭,为何?
不是为了让人看不起的。
说到底,是她嫁的男人太优秀了,陆景行的出生,抵得过她这辈子的所有努力,他的出生,
是她这辈子从生到死都去不到的高点。
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他从出生便自带。
用傅冉颜的话来说,游戏里的boss,不会因为什么外在原因而变成弱鸡。
他便是这种人。
她从未觉得高亦安会成为她坚实的后盾,沈氏集团也成不了后盾不是?
她与陆景行结婚,沈风临从中获取多少利益?数不胜数,他如今好言规劝自己,若说没有私心,她断然不信,她不傻,商场上混迹多年,怎会想不到沈风临的心思。
下午时分之所以不争吵,是觉得没必要,她足足等了四十分钟,在大的怒火也被时间浇灭了。
再来,沈风临所言有理,陆景行对付别人她见过两次,不是直接送进阎王殿,便是弄残了送出国门,他不需要王法,不需要顾及法律,身处他那个段位的人多的是将人弄死的法子。
“太太,沈家二小姐来了,”正当她出神时,南茜在身后毕恭毕敬道。
闻言,微微拧眉,沈唅?
“让她进来,”她浅声道,姿势依旧未变。
初进沁园,沈唅满腔怒火,满心焦急,尚且还来不及欣赏这处宅子的得天独厚,鬼斧神工,
以及美妙之处。
进主宅,见她立在窗边,单手抱胸,一手端着杯子缓缓转悠着,脚边一直通身雪白的猫儿在边儿上打转,碗的欢快。
见此,她不由得顿住了脚步。
沈清身上总有股子魔力,让人不忍打扰的魔力。
初见她时,自己尚且年幼,一个十三岁,一个六岁,初见时的场景她大致想不大清楚,只知道自己兴致勃勃蹦过去喊了声姐姐,却被她一个凌厉眼神扫过来,顿时吓得六神无主。
一眼定终生,所以在往后许多年的光景了每次见到沈清冷冽的眸子扫过来时,她总不自觉的会吓得凝神屏息。
“有事?”见她站在远处久久未言语,眸光在自己身上来来回回,沈清颇有些不耐烦问了一句。
闻言,沈唅不急着言语,反倒是将眸光落在佣人身上,南茜身为沁园大管家,自然是识相,
带着佣人缓缓退下去,给姐妹二人留一个清闲空间。
“我哥病了,”沈唅直直开口。
沈南风病了,病了足足三个月,每日已酒度日,醉生梦死,浑浑噩噩。
而这世上能有本事将他变成那样的女人除了沈清还有谁?
片刻静默,她缓缓摇晃杯子的手顿了一两秒,而后面无表情道;“你找错地方了,”病了就该去找医生,她无能为力。
“我找没找错地方你心知肚明,”沈唅语气微扬,清明的眸子瞪着那个依旧姿态优雅站在窗边的女人。
“心知肚明又如何?”她反问,冷冽无情,沈南风定然是不知晓她过来的,不然,岂会让她如此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