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的荔枝滚了一地,似乎在嘲笑她。
她站起来,“荔枝还有吗?”
碧波以为她想要吃,忙说:“有的有的。”
“那带上,我们去看看春草。”
春草结结实实挨了板子,虽然涂了上好的金疮药,但已经去了半条命。
她正哼哼唧唧的在哭,忽然感觉到一只温柔的手在摸自己的脸,不由得睁开了眼睛。
“小姐!”
“嘘,躺着别动,我给你带来点荔枝,可甜了,让碧波剥给你吃。”
碧波剥了一棵送到春草嘴里,吮着那冰凉沁甜的汁水,春草哭的更大声。
“小姐,您不用内疚,我一点都不疼,真的,一点都不疼。”
“胡说,怎么会不疼呢?这裤子都和血肉粘在了一起,你是个女孩子,顾扬骁也真能下去这狠手。”
“小姐,您不要怪二爷,我这是应该受的。再说碧波都为您挨了板子,我一向是个掐尖要强的,这次总算跟碧波一样了。”
碧波也跟着跪下,“小姐,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您就别生我气了。”
绿璋知道春草在借机给碧波求情,她一手一个拉住了,“好了,都别哭了,以后我们都好好的,知道吗?”
主仆三人抱头痛哭了一场,把心里那点不痛快都给哭完了。
大概是太过伤心,哭完后绿璋就吐了。
她这次吐得格外厉害,最后吐得都是绿色的苦胆水,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小脸儿蜡黄。
虽然知道绿璋在生自己的气,但安妈妈和花婆子还是赶来了,把俩丫头很骂了一顿。
安妈妈拉着她的手边哭边说:“我知道你恨妈妈,可是妈妈也是没法子呀。这等大事你一个女孩家……罢了,哪怕你立刻把妈妈赶走,也先喝了这碗药吧。”
绿璋听了一会儿,安妈妈反反复复也就会哭这句,却也不心烦。
过了一会儿,她张开眼睛说:“行了,别说了,我不喝药。”
安妈妈要跪下磕头,“小姐,您纵然埋怨老奴,也不能拿着你的身子置气呀。”
她不耐烦的蹙起秀眉,“谁说我置气了,我不想喝药,我要喝甜甜的银耳红枣羹,还要吃鸡汤面,还要凉拌青笋。”
一听她说这个,安妈妈喜的手舞足蹈,这想着要吃东西,是孕吐期过去了呀。
厨下人一顿忙活,很快就把她要的食物做好端来。
绿璋梳洗一番,坐在桌前深深吸了一口气,足足有一个多月了,她终于闻到食物不起腻。
喝了一大碗汤,吃了一碗面,还啃了一条鸡腿儿,她这才住嘴。
把安妈妈在一边吓得呀,就怕她给撑到,一会儿又吐了。
这样一直瞅了她俩个多小时,她一点都没吐,还喝了一碗甜茶。
安妈妈向着东方的方向拜了三拜,“阿弥陀佛,我的小姐终于好了。”
绿璋看在眼里,觉的酸酸的。安妈妈对自己到底是什么心她自己明白,她自始至终就把自己当孩子,把顾扬骁当成唯一能维护她的人,所以这才什么都信着他。
既然绿璋连顾扬骁都能原谅,又怎么能不原谅他们呢。
这闹了一通,她自己想想都觉得神奇。
不过,顾扬骁是给她气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
顾扬骁来的快,走了的第三天,他就来了。
他轻装简行,却足足带了两大筐的枇杷。
绿璋正在喝汤,看到他从门口走进来,吓得汤匙掉在了碗里。
他伸手揩去溅到她鼻尖上的汤汁,“知道害怕了?”
绿璋拿出帕子擦着,“你怎么这么快来了?”
他冷着一张脸,实在不如屠鹰的大胡子可爱,“不想我来?那我带着我的枇杷走。”
“琵琶?我又不会弹。”她刚说完又觉得不对,不由得睁大了眼睛,“是枇杷,我最爱吃了。二叔,在哪里?”
看着她一脸高兴的样子,顾扬骁这才觉得用五把枪换两筐枇杷的买卖不亏,不过他还是装腔作势,“这下叫二叔了?不是要赶我走吗?”
绿璋发现丫头们都已经下去,不由的挨挨蹭蹭到了他身边,勾着他的小手指摇晃道:“二叔,宝宝想吃了,怎么办?”
娇娇的小奶音儿,叫的顾扬骁除了心软哪里都硬起来,特别她说到宝宝的时候,他心头一颤一颤的酥。
本来还想板着脸再吓唬她一通,可此时再也做不出样子,他不由的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腹,“宝宝这几天乖吗?”
绿璋眼珠转了转,“哪里来的宝宝,早就给我打掉……啊,疼。”
原来是顾扬骁一口咬在她唇边,叼着她的唇肉慢慢儿磨。
“要是以后再敢胡说就这样惩罚,知道没有?”
她委屈的舔了舔伤口,没出血牙印子却很深,可见顾扬骁可真没留情面。
看着她咬牙瞪眼的样子顾扬骁实在是没脾气,坐下后把她给抱在腿上。
“陶陶,要是你真不想要孩子我们可以不要,但要去大医院,决不能败坏了你的身体。”
她心里有点虚,抱着他的脖子说:“我没有,我就是逗你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