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放心,陆老师现在很厉害的。”
碧波话刚说完就给安妈妈狠狠的瞅了一眼,吓得她赶紧闭上嘴巴。
好在绿璋神游太虚,没注意这些细节。
碧波觉得小姐这才从安平回来,人变得很不就一样了,有点呆还有点的迟钝,反正最多的时间就是犯傻。
比如这坐马车,除了睡觉,她有一多半的时间靠在那里,不说话也不动,甚至胸前的衣服湿了她也不知道。
路过一家镇子的时候安妈妈去给她开了大麦芽,熬煮后给绿璋喝。她也不跟以前那么娇气,端起碗来跟喝茶那么灌了下去。
麦芽一天喝三次,每次都是黑乎乎的一大碗。这样连续喝了几天,等回到津州的时候,小姐的衣服再也不湿了。
碧波偷偷的问了安妈妈这是怎么回事,安妈妈抹着眼泪儿说了句造孽,就再也说不下去。
反正这次从安平回来,小姐真的变了。
还没到家,顾云彰亲自带人来接她们。
来的时候他带着怒气,一张脸黑的生人勿近,可是真看到妹子从车子里出来,一张小脸儿蜡黄眼睛也没光彩,他的心紧紧揪痛了。
这一次,还是他利用了她,明明知道她去了安平,明明可以把她拉回来,可为了那张布防图,他黑了心肠,让她去搅浑了顾扬骁后宅的一池水。
绿璋却不知道这些,她看到顾云彰还是高兴的,叫了声哥哥。
这一声哥哥把顾云彰叫的眼睛都红了,他伸手把绿璋拉到怀里抱了抱,“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陶然阁已经给人精心打扫过,烧着热水管子,放着刚长出青翠欲滴绿苗的水仙花。
热茶、热点心,最难得是还有一碗红豆红枣粥。
绿璋笑着端起碗,“哥哥这是从哪里找了个得力的管家,什么都做到了我心里。”
碧波也惊讶,“这里竟然跟我们以前一模一样。”
“那可是了,我都是按照你以前的布置来的,绿璋满意就好。”
这股子声音清雅中带着软媚,是绿璋最不想要听到的一个声音,正是那个不要脸的贱人林若兰。
从津州乱了后绿璋就不知林若兰的下落,还以为她是趁乱跑了,谁知她竟然堂而皇之的呆在顾家,还做着只有顾云彰妻子才能做的管家的事。
绿璋啪的把茶饭全扫在了地上,她浑身抖得就像在狂风中摇曳的枝头残叶,“顾云彰,顾云彰你给我滚出来。”
林若兰瞪大了眼睛,“绿璋,那是你哥哥,不可无礼。”
顾绿璋想要上前,可是身体竟然抖得不听使唤,碧波忙扶了她一把。
绿璋使出全身力气给了她一个巴掌,“闭嘴,林若兰,你用什么身份跟我说这样的话?你以为你是这家的女主人还是长辈?”
“绿璋,你不能这样。”
“那你还让我哪样?若说你是顾扬骁的夫人我们的二婶,那你丈夫害了我爹我们是仇人;要是你还觉得是我哥哥的未婚妻……那就别不要脸了,我哥哥可不要残花败柳。”
几句话说的那叫一个解恨,林若兰眼含热泪可怜兮兮,“绿璋,我知道我身份尴尬,我不配出现在云彰面前,我这就离开。”
她捂着脸往门口跑,刚好撞到了顾云彰身上。
他把她给拉住,“若兰,你别走。”
“云彰,我不配出现在你面前,我甚至不配活在这个世上,你让我去死。”
顾云彰当然不放开她,“谁说的,你别听绿璋胡言乱语。”
绿璋真没想到哥哥是这幅德性,到了这个时候还维护林若兰。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上前用力去扒拉他的手臂,“顾云彰,你是给猪油蒙了心吗?她这样的女人你也要?”
顾云彰替她辩解,“若兰也是逼不得已,顾扬骁要跟她家联姻,父亲的命令在她有什么办法,她也是受害者罢了。而且这次我们能这么顺利进入津州,也是若兰在帮忙,她对我用情至深。”
说着,他把绿璋给推开,要不是有碧波扶着,绿璋就倒在了地上。
她伏在碧波身上大口的喘气,好你个林若兰,你简直就是个女画皮,一张脸变来变去吃定了几个男人。
“哥,你是津州督军,难道要用别人不要的女人吗?”
顾云彰脸上的肌肉微微扭曲,“那有何不可?若兰本来就是我的未婚妻。”
“她这样的女人就是美女蛇,你会给她害死的。”
“绿璋,我知道你一直恨我,恨我嫁给顾扬骁。可我要是被逼的呀,我心里只有云彰,难道你不知道吗?”林若兰悲悲切切的哭着,简直比小白菜还可怜。
顾云彰心疼不已,他冲绿璋低吼,“行了,我的事你不要多管。要说起真跟顾扬骁的关系,你自己才是头一份儿,连孩子都给他……”
看到绿璋那渐渐僵硬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闭嘴不肯再说下去。
绿璋深吸了一口气,她对顾云彰说:“哥哥,你能让她先离开,我跟你谈谈。”
顾云彰也觉得这样好,问题总要解决,兄妹俩个人吵来吵去也不是个办法。
下人们手脚麻利的打扫了屋子,重新又沏上热茶,这才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