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用了几个小时的时间,陶然阁的大门就锁上了,人去楼空。
顾扬骁看着两大盒子首饰,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愤怒的低吼。
他把自己跟燕池的十八卫士关在练功房里,往死里折腾。
外人都以为他顾扬骁一步登天,却不知道他这条路走得多艰辛。
他终归不是顾家血脉,那些一心想要自己拉队伍扯大旗的人就拿着这个做文章对他虎视眈眈。但凡他一步走错就会满盘皆输,到时候他心爱的人,跟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他的血海深仇,都势必要跟随他一起埋于地下。
凡成大事者必须动心忍性,这些他都能做到,但唯独一个“情”字勘不破,唯独一个人放不开。
这是他的软肋,他必须护住,不能让任何敌人发现。
最后,他和一群汉子倒在地上,燕池喘着粗气问:“督帅,还来吗?”
顾扬骁手指流血,却撑着地一跃而起,“再来。”
燕池白眼儿一翻,卒。
绿璋的马车到庄子的时候已经天黑了,房屋隐在暮色之中,只看到袅袅炊烟。
她一点都没有被放逐的凄凉感觉,虽然心头还是因为顾扬骁的无情难受,却也觉得住在庄子里是自己最好的选择。
她的人都在庄子里,就算没有顾家的一切她完全可以依靠庄子和铺子过的很好,更何况屠鹰给她的银钱都没有花完,住在庄子里反而适合大展拳脚。
想通了这一点,她也不那么气顾扬骁了。他没收去她手里的经济大权就不算惩罚,只是不懂他为什么要让自己在这个时候离开顾家。
“小姐,您下车吧。”
碧波先下了马车,把脚蹬放在了车门前。
坐了这许久的车子,绿璋一起身就觉得小腹下坠的疼,她又坐了回去。
安妈妈忙扶住她,“小姐,您哪里不舒服?”
绿璋小脸儿惨白,她指指小腹,“怎么肚子疼?是不是月信要来了?”
听了她的话安妈妈脸色一变,连声吩咐碧波,“把小姐给背下去,快。”
绿璋还想要拒绝,“不用,我自己能走。”
安妈妈可不听她的,碧波更是把人给背起来就走。
碧波生的比绿璋高大,背着她竟然毫不费力。
到了庄子里,立刻把她放在烧热的暖炕上,这屋子因为她上次来住过一直收拾的干净,铺着绒毯子,盖的被子虽然是棉布的,但柔软干净,还带着一股子阳光的清香。
绿璋躺倒被子上就失去了力气,小脸儿更白的透明。
春草倒了一杯热茶给她,“小姐,您喝一口吧。”
绿璋也觉得口干舌燥,她微微起身刚要喝,忽然觉得下身涌出一阵热流。
她撵了一把春草的手,“春草,我来月事了。”
春草慌得厉害,她愣了一下忙说:“那您稍等一下,我去开箱子找东西。”
“嗯,你先找点草纸来垫一下,我怕弄脏了被褥。”
春草慌慌张张的往放箱笼的厢房去,结果差点把安妈妈撞到。
安妈妈扶着腰骂:“你这个小蹄子,慌什么,要撞断我的老腰吗?”
春草忙说:“安妈妈,您快去看看大小姐吧,她月事来了,现在不舒服。”
“什么?”安妈妈一把扯住她的胳膊,“你说什么,什么月事?”
“月事呀,您不懂吗?难道您没有了?别拉着我,我要去找月事带。”
“你看到了吗?”
“看到什么?”
“血呀。”
“当然了,大小姐还要找草纸垫在被子上呢。”
安妈妈这才推开她,急忙忙走进内室。
她脚步蹒跚,差点磕在门槛上,幸好扶着门才站稳。
绿璋见她气息不稳,便软声道:“安妈妈,你要做什么让她们去做好了。你的病刚好,又坐了这么长时间马车,好好去休息。”
安妈妈去掀被子,“小姐,我刚听春草说您来月事了?”
“嗯,流了一点血,可能是因为受了气,这次感觉特别难受,小腹坠着疼。”
安妈妈把手放在她小腹上摸了摸,这暖炕大被,竟然冰凉凉没有一点热乎气儿。
安妈妈这会儿已经不是普通的慌乱了,她道:“小姐,这庄子里有个婆子擅长妇科,我去叫她来给您看看。”
绿璋竟然不知有这么个人,以为她们是聊天聊起来知道的,就点点头。
安妈妈此时面如死灰,赶紧去了下人房找到了花婆子。
这花婆子年龄跟安妈妈差不多,不过要显得白净年轻,她拿着手边的小箱子问:“真见红了吗?”
安妈妈点点头,“这是给气着了,她本来身子就弱,又闹了这么一出儿,还坐马车颠簸,我真怕……”
花婆子安慰她,“你也别乱了阵脚,小姐是个有福的,断断不会出事。”
“借你吉言了。”
说话间,俩个人已经到了绿璋屋里,此时她的脸色更差了。
花婆子要给绿璋请安给安妈妈拦住了,“先瞧病吧,这些虚礼后面再补。”
春草有些愣怔,小姐以前也痛经,算是老毛病,怎么安妈妈急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