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想要变成现在这样,他只要她一个保证,告诉他,她喜欢的人是他,不是什么付震东。
可是纪珊珊偏不。她不光不说,还很嫌弃地看他,到底是为什么?
一定是因为付震东,因为付震东对她好,所以她才会这样。
可是他自己,难道对她不好吗?
纪珊珊用力想要抽回手:“周谨航,你抓疼我了,快放开。”
“你听到没有,放手。”
他不仅没有放手,反而变本加厉地将她强行拉进怀里,不顾她的反对,低头直接咬上了她的唇。
“唔……”
两人这样僵持了几秒,纪珊珊听到了自己衣服扣子崩掉的声音。
周谨航:“你自己说过喜欢我的。”所以不能这么快就变心。
他太过分了。
于是,她下意识想要抬手反击。
“啪--”
响亮的一声过后,掌心火辣辣得疼。
周谨航的脸偏了过去,一只手松开她去摸自己的脸,目光里的怒火更甚:“你敢打我?”
纪珊珊:“我……”
他咆哮:“我爸妈都没打过我。”
这回周谨航是真的愤怒了,他撞开她径直走向衣架取下自己的外套,又沉默地低着头来到玄关处穿鞋。
纪珊珊踟蹰着站在原地,怔怔地望着他右脸上的红印,不免有些尴尬。她不是故意要打他的,只是他刚才太过我行我素,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动了手。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周谨航已经开始了他的冷漠。
那一下,肯定很痛。
她小声道:“周……”
“别叫我。”周谨航抄起鞋柜上的车钥匙放进兜里,冷冷道:“我不想跟你说话。”
巨大的摔门声响起,周谨航负气离开。
纪珊珊直接蹲坐在碎花地毯上,她把头埋得很低。刚才进门时的喜悦现在想来竟是那么遥远,遥远得几乎感受不到。
此刻,只剩下满心的疲惫。
她和周谨航,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心平气和地听对方讲话。尽管现在她将爱情深埋心底,可是每当冲突来临的时候,那层伪装轻而易举就会被撕破。
里面洒出来的,还是小心翼翼的隐忍和永不见底的失望。
什么都没有变,她还是那个不敢触碰爱情的暗恋者。
僵持了两周,周谨航都没有再理过她。身边那个时常跟着她的女孩子也不见了。
工作之余,她偷偷去m大看了他们的几场比赛,南北加州区域赛进入最激烈的搏杀阶段,这个时期很多球队淘汰并不是因为水平发挥,而是在于支撑不了长期鏖战的艰难,产生了心理上的抵触和暴躁情绪无缘晋级。
关于付震东丢失资料的事,纪珊珊还没有想好要怎样去面对他。虽然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是周谨航,可他们两个本身是同学,如果没有她,周谨航也不会认识付震东这个人。
这几天上课,付震东都没有来。法语课是另外的培训老师代课,对他们只是说付老师有自己的私人问题需要处理。
等了五天,纪珊珊有些不太放心,趁着下课的一点点时间,拨通了他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男人声音略低沉疲惫,不似之前的柔声细语:“珊珊。”
纪珊珊:“付老师,最近还好吧?我看你好久都没来上课了,所以就打个电话问问。”
付震东咳嗽了两声,缓慢道:“我现在培训中心后面的花园,有什么事情我们当面聊。”
午后的日光带着清风稀释不了的浓郁质感,大片铺抹在牛奶般洁白的回廊上,为它镀上一层甜腻的温度。
付震东站在回廊的尽头,一身青草色浅淡的单薄衬衫,衬衫的领口敞开着。他额前几根黑发垂落眼前,显得有些忧郁,身上散发出来的沉闷气质似乎与这周遭的明丽风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纪珊珊的高跟鞋在回廊上敲出缓慢的节奏,带着一点几不可闻的回音,缓慢来到他面前,站定:“付老师。”
她抬头,看着他出声。
“叫我名字吧。”
付震东铺了两张白纸在回廊半米高的石台上,自己先坐了上去。又抬头用眼神暗示自己身旁的座位,示意纪珊珊坐下:“私下就别叫老师了,显得生分。”
“……嗯。”
她点头,提裙落座。
付震东表面的话说得很亲切,可是接下来他手里的那份棕色文件袋里的东西却直接让纪珊珊傻了眼。
“叫你下来主要就是想确认一件事。”他低头将缠绕文件夹的白色棉线绕开,“那天会议结束之后我一直在反思,到底自己哪里存在疏漏,才会让翻译资料丢失。”
纪珊珊抿了抿唇,没有马上回应。她知道对于付震东这样一个敬业苛己的同传译员来说,这样的事件绝对不能用意外的理由搪塞过去。所以即便无人授意,他也会彻查到底,找到最终的真相。
可是周谨航……
她手心捏了一把汗,应该没这么巧这么快就知道才对,如果付震东查到了,她该怎么解释才好?
“那个……,我觉得这件事情不能怪你,你不要太自责了,毕竟突发情况谁也预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