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柏年心里划过一抹疼痛。
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拥有的时候不知道珍惜，等到失去了再来追悔莫及，就像当初他对陶姝。
他的儿子，终究是步了他的后尘……
傅柏年的目光渐渐飘远，心情压抑到了极点，他余光瞥过顾南乔的脸，看到她身上的气质，竟是与那人，如出一辙。
“凌封，算了，你起来吧。”他下了命令，木已成舟，打死他，也没用。
夏莫兰连忙走过去扶起傅凌封。
傅凌封原本就受了伤提不起多少力气，刚刚又是被顾南乔一句话刺激的剩下的力气全部褪去，整个人几乎靠在夏莫兰的身上，才不至于让自己摔倒。
他稍作休息，等力气恢复了一点，才站起来，“爸，我去医院处理下伤口。”
傅柏年看他一眼，“嗯”了一声。
他心里生气归生气，但说到底是自己的亲儿子，总不能真的希望他去死。
夏莫兰却颇为不赞同，“凌封，这都几点了，外面这么冷，你别出去了，我打电话叫私人医生过来。”
“叫什么私人医生！”傅柏年瞪她一眼，“大过年的，谁不想在家里陪陪家人，你自己儿子惹出的事情，就让他自己去解决！”
“那你就忍心让你儿子大半夜的去医院处理伤口？”夏莫兰抱怨道，“傅柏年，你眼里有这个有那个，对个陌生人也能心软，为什么就偏偏对自己的儿子心肠这么硬？”
“你对他心狠，可我心疼他！”她又补了一句，然后去拉傅凌封的手臂，“凌封，你先回卧室，妈待会儿给医生打电话让他过来。”
却没想，傅凌封竟退后一步，躲开了她。
他迈步走到顾南乔身边，“你怎么来的？”
顾南乔猜不透他什么意思，“打车来的，怎么了？”
“我顺便送你回家。”他语气清淡，这一次，竟没有跟她生气，也没大吵大闹。
顾南乔心里有些疑惑他这样的态度，她实在摸不清楚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刚想着拒绝，傅柏年却先她一步出了声，“小乔，就让他送你吧。”
第194章 用现实撕碎她的天真
他都已经开了口，顾南乔也不好再拒绝，迟疑着应了下来，对傅凌封说道：“那麻烦你了。”
夏莫兰听着他们三人的交谈，只觉得心头烦躁的要命。
她掀了掀唇，似是想再劝劝傅凌封，却见他已捡起了地上的外套，随意搭在肩头，然后回头说道，“走吧。”
话音落下，自己率先走向门口。
顾南乔跟上他的脚步，一同离开。
……
出了大门口，两人相继上车。
傅凌封将车开出来，顾南乔去打后座的门，却怎么都打不开。
她敲了两下车窗，“把门打开。”
傅凌封落下车窗，目光撞进她的眼底，他薄唇轻抿，说了句，“坐副驾驶吧。”
顾南乔略微迟疑，她一直以来都对他车子上的副驾驶有股莫名的抵触之情，总觉得那上面坐过太多女人，很脏。
但眼下，她不想和他纠结这个问题，想了想，还是打开坐了进去。
车子驶入正路，道路两旁的路灯散发出昏黄的光，投进车里，两人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保持着沉默。
行至半路，还是傅凌封先开了口，“真的，非要离婚不可吗？”
“不然呢？”顾南乔嗤笑了声，语气里几分自嘲，“这段婚姻早就支离破碎了，你觉得就算继续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他们的婚姻，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顾南乔话音落下，就陡然察觉到傅凌封朝着她看了过来，他目光锐利且深沉，仿佛一把刀子，直直的剖进她的心里。
她也没躲避，直面迎了上去。
傅凌封随后望向前方，观察着前面的路况，搭在方向盘上的手，却是忍不住一再紧握。
“那你说，怎样才算有意义？”傅凌封不甘心，“我答应过了，以后不会再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以前的事我们一笔勾销，我解决掉外面那些女人，然后好好跟你过，我以后会好好爱你，不会再伤害你，这样的婚姻，不是你一直以来渴望的吗？”
“傅凌封，人都是会变的。”她忽然说了句。
“是，我渴望过这样的幸福，但那是在很久以前。”她悠远目光望向窗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已经不再渴望了。”
她这样的人，哪配拥有什么幸福。
或许，注定一辈子颠沛流离。
“小乔，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说过，嫁给我，是你这辈子最开心的事……”傅凌封忍不住想起以前，他发现，自己竟清楚的记得她说过的每一句话。
这是她结婚的前一天跟他说的，时隔三年，他竟还记得如此清晰。
“年轻的时候，谁没天真过。”顾南乔四两拨千斤，对于他的旧事重提，只是敷衍了事。
傅凌封握紧方向盘，感觉到心里那些被理智压制住的怒意已经开始蠢蠢欲动，即将冲破束缚，他胸口不断起伏，理智到了临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