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币通通放进佛前的功德箱里。嘴里还絮絮叨叨的念着:“佛祖原谅,俊俊骗人了。但是妈妈说用合理的办法维护自己是对的,我以后还会这么做的。佛祖原谅,佛祖原谅......”
杨清泽跪在旁边,脑海中突然闪现了叶蔓蔓的脸,觉得有些讽刺。
叶蔓蔓从前从不管他,自然也没有教育过他。唯一一回还是告诉他杨明哲是个人面兽心的恶魔,让他别像他。那时候的杨清泽已经有自己的想法了,他只觉得搞笑。也难得一回想跟叶蔓蔓多说几句话,那些话他在心里默念了无数遍才轻描淡写的说出口。
他说:“我不会像他,也不会像你。他可恶,你可悲,你觉得我有什么必要要像你们任何一个?”
“你是我怀胎十月苦苦生下来的,你几乎要了我半条命。”叶蔓蔓有些控制不住情绪的大叫:“都是因为你,生了你他才对我没有兴趣了......”
后面的话她没有再说下去,或许也是觉得于事无补,又或许突然觉得这是在伤害自己唯一的儿子。她只是趴在地上大哭,哭完了又喊着要带杨清泽一起离开。
杨清泽冷眼看着她哭,直到再也哭不出泪水的时候。他才缓缓走过去抱了抱她:“你不欠我什么,你也没有义务非要照顾我。你说的对,你生了我,就是我欠了你。”
叶蔓蔓仿佛刚醒悟一般,呜呜叫着:“不,不,是妈妈对不起你。你跟妈妈走,好不好?”
“我不想去,妈,我不想改变如今的生活模式。不想再到另一个未知的国家去重新开始,那样太累了,我......我啥也不会。”杨清泽顿了顿又低声说:“再说了,没有我,你会过得更好一点。”
他后面的声音越说越低,叶蔓蔓却是听明白了。
父母子女一场,连着血缘关系。她也终于明白她儿子的意思,不愿成为她的负担更放不下这边的老人。她有时候也在后悔,如果没有一心扑在杨明哲身上,哪怕她花十分之一的时间给她这唯一的儿子,她是不是就不会是这样的结局。
“乖哦,以后有人欺负你就给哥哥打电话。”沈知洲越过小壮孩拍了杨清泽一下,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在寺庙外了。
小壮孩大喊着跟他们说再见,脸上的笑意比寺庙外不知名的大红花还艳了几分。沈知洲避开周围的人群,轻轻的挠了一下杨清泽的手心,然后转身向寺庙后的山路走去。
第25章 高中
杨清泽紧跟在的沈知洲身后,每一步都踩得很稳。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照在沈知洲侧脸上,他略有些烦躁的抬手挡在右侧五指并拢又分开,始终挡不住要往他脸上照的光线。
沈知洲眼尖的看见拐角处有一个亭子,想也没想就快步走了过去。
沈知洲趴在石桌上,久到杨清泽以为他快要睡着的时候他才开口说:“这风吹的真爽啊!”
“嗯”杨清泽在他身边坐下,轻轻应了一声。
“江晚城以前不这样的。”沈知洲活动了一下双手,眼神盯着侧下方的寺庙轻声说:“我跟他去过s市。”
杨清泽对于聊别人的隐私没什么兴趣,听到沈知洲提江晚城,他觉得自己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莫名地开始紧张。
“你觉得他说他妈妈的话过分吗?”沈知洲突然问了一句,也不等杨清泽回答又跟着说:“其实我觉得还好。”
杨清泽不予置否,他不喜欢轻易评价别人,他也从来都认为没有人有资格去评判别人的事情。亲眼所见有图有证据的都不一定是真的,更何况是别人口口相传又加修饰的。
沈知洲打了个哈欠,这才缓缓开口。他说江晚城的母亲是个过了气的艺术家,年轻的时候追求爱情与家人诀别从帝都远嫁杭城。没过上几年安生日子,生下江晚城就要回帝都,说是亲情才是她艺术创作的源头。她一生都在折腾,年幼的时候折腾父母,年轻的时候折腾爱人和孩子,如今人到中年又去折腾“艺术”。
沈知洲说到艺术的时候,嘲讽的语气怎么都压不住。过了半响他才说:“你猜她如今折腾的艺术是什么?”
杨清泽不语,只是定定的看着沈知洲。印象之中,沈知洲很少用这样的情绪说起别人。他以前甚至懒得说话,懒到杨清泽有时候都要怀疑他是真的听不进去。可如今想想,就再正常不过了。世间那么多不平的事,也只有亲身经历,才能感同身受。多说多错,有时候懒得说也未必不是一种对人对己的宽容。
杨清泽一边听沈知洲讲别人的故事,一边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一件事。
那是关于姚青的,他至今唯一说得上话的朋友。姚青有遗传性晕车,每次上车,车还没动,人就先恶心发吐。姚青的爸爸也有同样的症状,所以每次出门都选择自己开车。有一次他们班春游,大巴车开出去好久之后,姚青的爸爸开着车一路追过来,只为了送两个晕车贴一盒药,还有一袋橘子。当时班里的同学都在传姚青爸爸很宠他,对他羡慕的要死。姚青当时也不说话,就弯腰对着杨清泽冷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