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红连道好说,与洛娴娴商定好了明日夜里,就风风火火地回去继续睡了。
第二日夜里,洛娴娴瞧着时辰已到,府里都熄了烛火,只剩下巡夜的侍卫,就悄悄出了屋子,一路溜到后门,后门早已打点好,看门的小厮见洛娴娴过来,轻轻打开后门放她出去。
夜风凉,洛娴娴拢了拢衣襟,一路拐进孟翩然家,换好易容后去了桃红院。
桃红院莺歌燕舞,恩客和姑娘两两三三调笑喝酒,桃红打发了面前的客人后引着洛娴娴上了二楼。
“喏,就是这儿了。”
她给洛娴娴使了个眼色,“我先进去,一会儿时机合适,我自会叫你。”
洛娴娴点点头等在一边,看着桃红推门进去。
不过一会儿,桃红就来开门叫她。
洛娴娴忙清清嗓子,打量着胸前平坦无误,抬步走了进去。
“在下罗显,特来拜访赵兄。”
……
赵寿好色,来了这朝安城后迷上了桃红院的彩云姑娘,近些日子常常来此,还扬言要赎了彩云娶回家去。
他办事能力不错,人也圆滑,就是这好色一点让他吃过闷亏。原本陪江漓来朝安城谈生意的是大管事江全,只是碰巧江全染了风寒,这才换赵寿来了。
赵寿手里拎着洛娴娴的信,想起昨晚彩云端着酒杯喂他喝酒,那香软的身子偎在他怀里,似乎酒都更有滋味了。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甩着手中信,还没想好怎么和家主说。
这贸然呈上去,该怎么让家主觉得他不是收了好处,而是真心举荐呢?
赵寿打开信,粗略看过一遍,面上显出惊叹来,他抬手敲门,轻唤道:“家主。”
赵寿肯定,家主定会同意见一见这个罗显。
……
“罗公子,我家家主有请。”
江家的小厮走到洛娴娴身旁俯身告礼。
洛娴娴饮下最后一口茶,放下杯子起身整理衣衫,“劳烦带路了。”
在这西京楼喝茶喝到第二日,终于等到了江漓。
“叩叩。”
小厮敲了两声门,屋内有清朗的男声传出:“进来。”
洛娴娴随着小厮推门而入,还未看清屋中景象,扑鼻便是一阵茶香。
“请坐。”
一袭天青锦衫的年轻男子笑着伸手示意,洛娴娴回以一礼,撩起袍摆坐下。
“未曾想,罗公子如此年轻。”江漓神色温和,优雅地斟了杯茶推给洛娴娴。
洛娴娴接过茶,与他客气道:“在下年纪小行事不稳重,出来做生意混口饭吃,此事还是我打扰了江贵人。”
北江南陆,云国财富。
北方的江漓和南方的陆家,并列为云国巨富,可以说云国三分之一的财富都在他们手里,若非如此,洛娴娴也不会费这许多力气求见江漓。
江漓原是个富家公子,父亲是个布商,母亲是个县令的女儿,只是后来时运不济,父亲早逝,家道中落,母亲一人靠着娘家接济将他养大。他十几岁时便自己出来做生意,虽说借了父亲所剩无几的人脉,但到底是个天生的商人,白手起家走到如今,不过将近而立之年,便与累积了两代财富的陆家平起平坐。
陆家是个大家族,江家却只江漓一人,正因此,洛娴娴觉得江漓的魄力和头脑实在难得,与此人合作就像是坐上了跳板,她是一定要成功的。
“不知江贵人觉得在下这信中所书如何?”
江漓握杯的手一顿,继而慢条斯理地放下,他抬眸,眼神温润,“我瞧着甚好,罗公子聪明,如若我们合作,想来这朝安城附近是没有其他乐坊的位置了。”
洛娴娴笑道:“前几日高王府的那一场光舞坊间传的沸沸扬扬,一说是静王又毁了女子容貌,一说是那场光舞如梦似幻。”
“我打听到光舞是高王府的大婢女所创,虽不能见到此人,但找到了编舞的舞姬孟翩然,有她在,我们便可以在朝安城乃至附近城镇巡演,必定反响热烈,届时一票难求,江贵人也能赚得盆满钵满。”
江漓颔首,到如今他怎看不出来罗显所言的价值,谈到现在也没有弯弯绕绕的必要了。
他从怀中掏出洛娴娴的信铺在桌上,“你信中所言皆是好想法,但有些地方没有考虑周全,我已改好。”
他又从一旁小厮手中接过契纸,上面早已写好了二人职责与分成,他微笑着递给洛娴娴示意她察看。
洛娴娴逐句看过,点头表示同意,当场就签字按上手印。
“罗公子爽快,这往后事宜便交于赵寿打理,他与公子也算是相识,以后行事也方便。”江漓又续上一杯热茶。
洛娴娴讶异,她并未想到江漓会派赵寿来,看来江漓倒是有容人之量,又或者说,他看得清楚,自信不会被手下人的小动作影响。
她起身理了理衣衫,回以一礼:“江贵人必不会失望,在下这就告辞了。”
“竹轩,送客。”
小厮应是,在前方领洛娴娴出去,“罗公子,这边请。”
洛娴娴离开后,竹轩回屋走到江漓面前。
“家主,这可是您第一次如此快地谈好一笔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