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文星深吸一口气。
他没想到进入国家队的第二年,竟然会在大学联赛上再次出现这种需要深呼吸调整心态的时刻。
二传大喊,球喂过来了。
樊文星看准时机起跳,用力扣出这个决胜球。
这个球,必须得分!
然而樊文星手掌击球的触感还没消失的那一瞬间,只见与他面对面拦网的顾祁用力一扣----
樊文星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球。
这他妈也能打出----探!头!球?!
在他击球攻击的瞬间,球才刚刚在网上探过头,顾祁就直接扣球击回对方场地。
这个扣球速度快到----扣出那一球的樊文星和顾祁扣回来的球竟然同时落地!
全场观众沸腾了,不是喝彩,不是尖叫,而是一阵阵惊叹。
探头球在排球场上出现的次数不多,这类扣球速度快、落点近,而且是在双方都准备进攻的情况下扣出,对方根本来不及设防。但是扣球的瞬间一定要掌握的非常精准,如果球还没过网,这个扣球就是犯规行为,如果过网太久,这样的打法根本于事无补。
所以探头球要求攻手不仅要反应快,判断准,还有要果断扣杀的决心。
允和替补席上只有几个人,但不妨碍他们一遍又一遍得喝彩。
顾祁转身跟队友击掌,再回头时,发现樊文星正看着他。
罗维笑道:“那个国家队的盯上你了。”
允和比分追平,都是二十四分,双方要重新争取赛点。
樊文星发球时,心想:两分,最多再两分,他要结束这局比赛。
然而之后的比分,并不如樊文星所料。
二十五比二十五。
二十六比二十六。
二十七比二十七。
他居然在一局比赛中被一个大学队伍四次追到赛点。
像一只穷追不舍的狼,红着眼追赶他,要把他逼到悬崖上拼个你死我活。
这次轮到罗维发球。
陆盼盼坐在场边,忐忑不安。
这是第四场比赛了,双方的体力都已经逼近极点,她甚至已经看出几个球员的力不从心。
----砰!
陆盼盼担心的情况发生了,罗维发球失误,没有过网,又一次把乐贤送到赛点。
最后一球了。
樊文星咬紧牙,这必须是最后一球,否则被这个允和五次追到赛点,简直是耻辱。
樊文星发球风格跟顾祁如出一辙。
当这个球飞速来到允和方,霍豆用力扑过去,一个鱼跃救球,砸得场馆地板砰砰响,然而却没有给到机会球,肖泽凯再救了一次,已经二次击球,无法传到其他攻手手里,直直地向岳从嘉飞去。
这个球传到岳从嘉手里时已经偏向大斜线,但他不能再调整传球,只能打过去。
然而在允和这边尽力救球的时候,乐贤已经布好了防守阵势,岳从嘉这个球一过来,他们直接一攻扣死。
球落地的那一刻,乐贤的人击掌庆祝。
樊文星却站在原地,盯着地面喘气。
二十九比二十七。
他作为一个国家队的主攻手,居然被一个大学校队追到二十九才拿下比赛。
二十九,他会一辈子记得这个数字。
樊文星抬头,看着朝他走来的顾祁。
双方该交换场地了。
在顾祁跟他擦肩而过的时候,樊文星突然按住他的肩膀。
“……”
干嘛?
“……”
我想说什么来着?
两人静对无言。
樊文星松开手,问道:“吃什么长大的?”
顾祁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说道:“可爱多。”
樊文星:“……”
“我以为你吃菠菜长大的。”
两人短暂的交流后,去往各自的场地。
允和这边也只有顾祁还有心思跟樊文星开玩笑,其他人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吴禄冷静地说:“我知道大家体力都下降了,但是对方也好不到哪儿去,最后一句,决胜局了,大家拦网时注意封锁对方的斜线球,给我们自己创造直线球的机会。”
肖泽凯喝了一大口水才说道:“那个九号太可怕了,封锁他的斜线球太难了。”
吴禄:“难也要上!”
他扫视众人一圈,语气又松了下来:“怎么,你们对第五局没有信心?”
没人说话,吴禄也不知道接什么话了。
陆盼盼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对面的国家队确实很可怕,但是再可怕,也只有他一个国家队。我们不必其他选手的能力差,防不住主攻手就去防副攻,接不住他的扣杀我们就争取自己发球得分,他们不也是接不住吗?”
比赛又要开始了,陆盼盼没有其他的话要说,最后嘱咐道:“输不可怕,放弃才可怕。你们抬头看。”
大家听陆盼盼的话,抬头看向这个球馆的上方的横幅。
“坚韧不拔,永不言弃。”陆盼盼一字一句道,“不管他是省队还是国家队,今天我们站在同一个球场上,就说明我们是足以与他抗争的对手,去吧。”
第五局比赛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