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好抬起头直视他，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厉江波反问道：“那天晚上，如果出现在那里的不是我，而是其他人。或者，只有楚英博，没有其他人。那么今天，你是不是也可以对别人这样？”他一贯凌厉的眸底闪过一丝苦涩：“他说你可以穿短裙试试，你就欣然穿给他看？”
他的声音蒙了些愠怒的意味在其中，让空气都跟着紧绷起来。
“但当时，出现在酒店里的人就是你，不是别人啊。”顾言惜没法将自己的身世还有秋娘的书铺都告诉他，只好努力解释道：“如果那时出现的人不是你，也许现在，我爸爸已经身陷囹圄了。也许整个梁家都会垮掉……”
言罢，她眸光闪烁了一瞬，郁郁道：“所以我才会那样说。因为你是梁家的恩人呀。”
“归根到底，还是为了感激，为了钱？”厉江波鼻息浅浅，出了口气，似在叹息：“顾言惜，愿意出手帮梁家，那是我跟梁伯远之间的事情，跟你没关系。我不想让你为了钱来见我。”
顾言惜有些意外地张开嘴巴。她眸光微动，一时间还有些缓不过神来：“那是什么意思？”
厉江波望着她那张只略施粉黛的脸，晶莹剔透，即使在他昏暗的走廊，依旧隐隐地像是在发光。他眉宇微锁，眼神锋锐：“意思是，顾言惜，你偶尔也可以拒绝我。你不喜欢、不高兴、不愿意时，就可以拒绝我。”
“可是我并不想……”
“只要你不愿意，我绝不会强迫你。”怕她没有听懂他的意思，他刻意又补充了一句：“否则，为了让我帮梁家，就委屈你做你不想做的事儿，你以为我们是什么关系？你真以为梁伯远是在卖女儿吗？”
顾言惜有些疑惑了：“不然呢？我们是什么关系？不是为了钱，那是为了……”
“你自己想。”厉江波颇为不悦地挑起眉头：“等你想清楚了，再来找我。”
言罢，他转身往餐厅走去：“过来，跟我吃饭，吃完我叫人送你回去。”
顾言惜在原地怔了怔，从衣领中取出那块黑石。
石头的一大半都由黑色变成了红色，可离秋娘说的“黑石滴血、攻略成功”还有一定的差距。
若不是为了钱……还能是为了喜欢？
他喜欢她吗？
应该是不喜欢，不然她的石头早就变红了。
周五下午一下课，顾言惜便收拾好了东西回梁家了。
梁音是个瞧不得别人比她好的性子。原书里，原主过得一直很惨，尤其婚后更是被楚英博虐得够呛。加上她跟梁音也没有什么利益冲突，两姐妹的关系也就一直不冷不热的，回家向来都是约着一起。
但这会儿，梁音几次被她怼，关系早就闹僵了。该回家的这周自然也就没叫上她。
等顾言惜费劲吧啦搭地铁回了家，都快到晚饭的时间了。还没进门，她便听见梁音高声在客厅里抱怨：“你们知道这两天她多风光啊，艺恩慈善之夜，坐到vip席上去了！还说不是被包养？咱梁家的脸面都被她丢尽了！”
“是被我丢尽的吗？”顾言惜冷着脸拿钥匙开了门，站在门口，不轻不重地把包扔到地上：“我坐在vip席看我的晚会，你跑到旁边撒大泼，最后让保安赶出去，这面子究竟是让谁丢尽的？”
梁音见她听见了，也再不隐瞒，直截了当地说道：“顾言惜，你还好意思回来啊？怎么不去当你的情妇，住豪宅去？咱们梁家庙浅，供不起你这尊大菩萨。”
“梁音，你说的是什么话？”好长时间没露面的梁爸爸这会儿正一脸凝重地跟梁妈妈坐在沙发上，听见梁音此言，立刻站起身走到她身边，眼睛瞪得老大：“你不跟家里打招呼就去/日/本的事儿还没说清楚，现在又往言惜身上泼脏水？”
“哪句泼脏水了？我去看我男朋友的巡演，有错吗？我那可是正牌的男朋友，不是肮脏的包养关系！”梁音气得两眼发红：“你们知道我们学校的那些人都怎么说梁家的？都说你梁伯远到处卖女儿，顾言惜给人家当情妇。现在不止楚英博，连天纬集团那个姓厉的也牵扯进来了。你们倒是跟我说说，那晚到底发生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儿了，可能是我太纯洁，根本想不出来一个女的两个男的能干什么好事儿！”
话音未落，啪的一声，梁父抡圆了胳膊一巴掌打在梁音脸上，立刻把她打了一个趔趄。
“你给我住嘴！”梁父也气得胸膛起伏，指着她的指尖微颤：“你一个女孩子家，还知道廉耻吗？嘴里说的都是什么混账话？”
“我说错了吗！”梁音的右脸立马肿了起来。豆大的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滚，她捂着脸哭喊道：“你们领养她回来做什么？我再也不想跟她这种人做姐妹，更不想待在这么乌烟瘴气的家里了！”
沉默许久的顾言惜走上前，冷冷道：“巧了，我也正有此意。你口口声声说梁家乌烟瘴气，说同学们议论纷纷，还不都是你惹出的祸？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你在论坛上发帖子指认我、指认爸爸，却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别人不议论梁家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