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会替她做好班长的事,不过我只是代理的,笑笑回来的时候,她还是班长哦。”
刘老师对樊舒心的回答有些吃惊,“……行吧。”
新学期开学后,叶八位对她的态度也变了很多,开学一个月的时间里,他只对她说过一句话:“你桌洞里的大白兔奶糖估计也快过期了,都丢了吧,放着占地方。”
那些奶糖都是他在过去的一个学期里给她的“报酬”,每天早上借完作业,他就会在“借鉴”过的那一页里夹一颗糖。
其实那颗糖也是个书签,后来樊舒心渐渐发觉,糖所夹的那一页总有很铅笔书写的痕迹,那些是叶八位替她更正的答案,她每次都不会细看,直接用橡皮擦干净后上交。
她以为叶八位总算放弃了追求自己,他不再向自己借作业,更没有每天一颗糖。他们俩的名字再也没有同时出现在黑板上的值日生名单里。她有种解脱的感觉,长舒了一口气。
只不过,操场晨跑的时候,她常常会看到叶八位的身影从自己身边飞奔而过。她从老师办公室抱回一大摞批完的练习册时,叶八位总会第一时间走到讲台上帮她一起发作业。
有时候,她会在桌面上打草稿,这是她的恶习。但是隔天就发现自己的课桌上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丝被圆珠笔破坏过的痕迹。
但她还是扔了桌洞里藏了一个学期的大白兔奶糖,她将它们倒在一个塑料袋里,在放学回宿舍的路上丢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期中考试过后,班级里的同学极少再提到林笑笑,她的座位上也被老师安置了一个成绩倒数的同学。
樊舒心也没有想到,开心两个多月后,笑笑会忽然回到宿舍里。
那天中午要不是她回宿舍拿忘带的课本,就不会知道笑笑真的休学了。
19号宿舍楼下停着一辆似曾相识的私家车,樊舒心加快脚步上楼,她开门进宿舍时,只见一个有着一头咖啡色长卷发的女生正在客厅收拾箱子,她以为这是个小偷,便将房门敞开着,站在门口问:“你是谁?怎么进的这里?”
那个女生转头看她时,樊舒心才认出此人竟是笑笑,她更瘦了,难道真的得病了吗?不过身上穿着的华丽衣裙,比她以往的服饰更加金贵的样子,就像电视里那些走红毯的明星身上的“限量版”华服一样。
“笑笑!你终于回来了!”樊舒心像是和失散多年的姐妹重逢一般,迅速移步到林笑笑面前,拉住了她的手臂。
“这两个月你去哪儿啦?你的手机一直关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樊舒心急切地问道。
林笑笑只是微微一笑,“刘老师没说吗?我生病了,之前是请假,今天我是来办休学的。”她好像不觉得生病和休学有什么大不了的。
“休学?你生了什么病要休学治疗那么……严重吗?”樊舒心的口气越来越弱,生怕听到自己害怕的答案。
“没什么,没什么大不了的,有缘的话,我们以后一定还会再见面的。”林笑笑竖起箱子,作势要走,“我爸妈在楼下等我,我就先走了,不要送我,你……要好好的啊。”
樊舒心跟着走到门口,她是要跟下楼去的,但林笑笑一直朝她摆手让她回去。最后,她也只是在宿舍门口目送笑笑消失在走廊尽头。
她推开林笑笑的卧室门,里面已经被搬空了,凄凉了不少,连门把上的捕梦网也被带走了。
难道再也没机会和笑笑同住在这个宿舍里,一起写作业,一起讨论题目了吗?虽然笑笑说以后还会见面的,但她却觉得恐怕她们从此将再无瓜葛了……笑笑选在上学的中午回宿舍收拾行李,这是不是说明她并不想见到她?要不是她恰好回来拿书,估计都没机会和她告别。
樊舒心想起以前看过的韩剧桥段,女主角知道自己身患绝症后,拼命地甩开深爱的男友,只想独自面对死亡的可怖……现在她有些自怨自艾地以为自己就是那个被甩开的人。
她回到教室,鬼使神差地跑去询问叶八位:“刚刚我在宿舍碰到林笑笑了,她说她要休学了,刘老师之前跟我说她只是请病假,你知道什么相关消息吗?”
樊舒心和他说话,他先是一惊,但听到话的内容后便马上平静下来,“她不是自己都说了是休学嘛,那就是……休学了呗。”说完便低头继续写功课。
“可她休学的原因呢?她说是生病,可是我看到她打扮得很漂亮,头发好像还染了颜色,虽然比以前更瘦了,但不是那种生病的消瘦……”
“生病和打扮又不冲突,谁规定生了病的人就不能有爱美之心么……”
叶八位说的确实有道理,笑笑可能即使是生病也不愿被别人看出来,所以只好粉饰病痛?
笑笑不在学校了,但生活仍旧按照以往的节奏在继续,她也被老师强行提拔为了正式的班长。忙碌的学习以及对微博、微信平台的维护消磨掉樊舒心大部分的时间,但她还是会每天打一个电话给笑笑,即使电话里传来的永远是哪句机械的女声。
春游时,有各路同学邀她同行,大家一起拍照、野餐、追逐,玩得不亦乐乎,只有在春游结束后,安静的校车上,她才会想起以前坐在她旁边的,老是给她吃各种各样口味独特的零食的那个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