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外家徐家看这个外孙女也看的极重,从小到大送的礼也不知能堆满多少个房间。
好容易等女儿大些了,徐家来人跟他们商量,意思是亲上做亲,他们也同意了,为的就是外家成了婆家,女儿肯定不必受任何委屈。
现在乍然听说孩子丢了,洪夫人几乎哭的只差晕死过去。
洪新元更是暴躁异常,顾不得什么,见了管家问明白了话之后,就急忙让人去当地报官。
人是在半路丢的,这种情况最为要命-----人生地不熟的,哪怕是拿了扬州织造署的文书过去,也有许多不方便之处。
而在听说人是在驿站丢了的之后,他们就未免更加觉得愤怒-----光天化日之下,人竟然会在驿站里没了遭了劫,这真是说出去都要成了笑话。
他安抚好了妻子之后,就雷厉风行的开始吩咐下去处置此事。
先是告官,而后便是让织造署出具了文书,让人拿了去当地官府,让官府严厉追查缉拿。再然后,他便急忙去了扬州镇守太监严公公府上。
严公公还没起来,几个小太监灵活的正在院子里清洗东西,见了他来都急忙避到一旁。
洪新元顾不上其他的,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就飞快的进了院子,上了台阶,等到里头传出口信来,急忙就迈进了门槛:“严公公!严公公…”
严公公正由一个美貌的少妇整理衣裳,见了他就笑起来:“哟,什么事这么急?还让洪大人大清早的亲自跑这一趟?听外头的人说,洪大人天不亮就在外头等了?外头的小子们不懂事,怠慢洪大人了,洪大人可千万不要怪罪……咱家是怎么也没想到是您亲自在外头等着,若是知道,可不敢耽误到现在。”
这些阉人说话总是阴阳怪气,一句话恨不得掰做十句话说,洪新元以前跟严公公很是合不来,两人是面和心不合。
严公公上头是宫里,他是安公公的干儿子,从前是向来趾高气扬的,也不是很给洪新元脸面,可洪新元却也同样不是什么好惹的,他能在织造署当织造,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背后也靠着徐安英这等阁老。
既然严公公不给他脸面,他自然也就不给严公公什么好脸色,两边自来剑拔弩张。
虽然近些日子因为要共同处置东瀛一批丝绸订单而不得不通力合作了,可两个人之间要说有什么交情,那是没有的。
因此严公公才这么皮笑肉不笑,态度冷淡,敢让他在外头等上一个多时辰。
洪新元从前是受不了这等阴阳怪气奚落的,可是这回却根本当成没听见,没什么反应,等严公公话一说完,他便急忙道:“严公公,恕下官冒失了,没有先递帖子,就忽然上门拜访…只是有一件事,实在是万分紧急,不得不请公公行个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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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8章 方便
严公公这回才是真正的有些吃惊了,他心里知道洪新元的脾气,能这么低声下气,那必然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否则的话,这么心高气傲的人,要让他低头,那向来是极难的事。
他跟洪新元在扬州共事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私底下有过什么交情,现在洪新元来找他,他便蹙了蹙眉:“洪大人,可受不起,您把话说明白些,这弄得我一头雾水的…大清早的,这是怎么了这是?”
洪新元一脸焦急,看着严公公吸了口气:“严公公,我女儿丢了!”
严公公就瞪大了眼睛。
他当然知道洪新元的宝贝女儿,等到反应过来才忍不住问:“什么?怎么好端端的人,丢了?”
织造署是多肥的地方,能来这样地方当官的,不是朝里有强大的靠山,就是圣上的亲信,洪新元两者算是都占了,当地官府跟他们织造署的关系也极好,他的女儿在扬州的地界上丢了?
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了。
“送上京城的路上丢的。”洪新元焦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她母亲身体不是很好,家里又没个姐妹跟她做伴,我岳父便提议让我将女儿送上京城去,好在京中教养。就是为了怕不稳当,我还特意雇了镖局一路护送,可是人竟然还是丢了……”
严公公哟了一声,皱着眉头挥了挥手打发了正给他摆弄腰带的少妇,神情凝重的道:“这可真是太岁头上动土了,按理来说,您这等身份,一路上又有文书,各地官府都会照料,加上还有镖局的人在旁边护着,怎么也不能丢了才是…”
他有些怀疑了,洪新元不是看着宫里出了事,他干爹安公公不知道怎的,最近竟都没信送来,想就趁火打劫,设计陷害他罢?
他一脸警惕,洪新元忍不住便苦涩的摇了摇头:“下官也不知道,反正这人就是无缘无故的丢了…管家跑回来告诉,我才敢相信人是真丢了。现在镖局那帮人也都在赶回来的路上……”
严公公忍不住打断他:“镖局的人做什么吃的?他们也没线索?”
“他们也死伤惨重,死了六七个人,伤了十几个,除了死了的,还留下了几个在当地协助官府调查,其他的人都准备赶回来了,据他们说,凶徒在驿站并没有大杀四方,是直奔着他们所在的地方去的,好似早有准备,且目的就是他们。”他语气焦急:“这帮人若是只求财还罢了,可是现在他们分明就是另有图谋,这才令下官真的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