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太多的拱手相让,务必霸道一回。
直到天亮,薛子赫觉得挺不真实。一想自己太冲动,又想冲动也不坏,赚了个老婆,把自己喜欢的女人变成自己的老婆,当然值得骄傲。
私定终身,回归中原就成了大事,谁想荒岛终老啊,再说还有一群虎视眈眈的男女老少。
任适秋觉得他根本不急。虽然努力记录风向和潮涨潮息,一个人是否急切,绝对写在了眼睛里。他们已经亲密无间,任何细微的变化都逃不过彼此的嗅觉。
“倘若运气好,雨天一过就能扎好木筏。”
“相比做种马,喂鱼也不坏。”
“我已学会泅水,敦敦也是。”
他小心翼翼地笑了笑:“你看,我没那个意思。”
“本就是我们拖累你,为了不继续拖累,努力自救才是解决之道。”
“你已经很努力了。”他真心实意:“比很多女人都要努力。”
“活了二十多年我只明白一件事,你若成为别人的包袱,离悲惨生活就已经不远了。”
“你为什么总拿男人的标准要求自己?”
“因为我始终没有资格做一个衣食无忧的小女人。”
沉默片刻,他郑重其事地道:“我会让你过想要的生活。”
“这是立军令状的节奏哇?”
“立下军令状的通常都是有把握的人。”
他有事瞒着自己,经此试探更有把握。具体是什么,瞧他十拿九稳的样子,见证奇迹的时刻就要到了。
雨渐渐停歇,天终于彻底放晴。
无聊的午后,吃饱喝足半靠在墙上打盹,手被人紧紧一握,一股温热的气息吹进耳中:“什么都别问,跟我走。”
敦敦已在屋外等候,满脸不快:“啥事情哦,还要和小椰打沙包。”
一艘大船,很大很大的船,静静停在岸边。
薛子赫牵起他们的手,毫不迟疑地上了船。船上一堆认识的和不认识的人,后者居多。沈並的弟弟沈开是她曾经的手下,见了旧主远远颔首示意。一一打过招呼,她领着敦敦随便找个地儿坐下,始终不发一言。
完全一副凯旋而归班师回朝的势头,失意落魄的薛子赫无疾而终,被旧部簇拥的他重获新生。是她太天真,以为真有一个男人为爱远走天涯,放弃功名利禄,只为与一个头脑不清楚的女人在一起。
“我还没和小椰道别。”敦敦唏嘘不已。
“你们注定没有结果。”
“那你和姨夫呢?他好像有很多事情瞒着你。”
“我也有很多事情瞒着他。”
“不一样的,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
其实想了很久,自己也不晓得怎么办,既然不知道,就顺势而为见机行事罢。
船已启航,远离景色优美的海岛。
薛子赫撇开众人,独自走了过来:“你也说过,不能在荒岛待一辈子。”
“嗯。”
“我承认离开玉风堂早有预谋,只有我走,杨临风才会趁机动作,其实他的道行始终不如他哥,取而代之哪是这么容易的事,事败之后不是死就是逃,终身无法与堂主的势力抗衡。”
“以退为进,这招很妙。时机选得极好,不知道的真以为咱俩私奔了。”她衷心佩服:“连我都差点以为自己魅力很大,对你的垂青感激涕零。”
他闭上嘴,求助地望了眼敦敦。
为了将来的零食总量,敦敦决定以大局出发:“所以姨夫,你只是报恩对吧,替杨堂主清除异己,你就可以放心地和姨娘继续私奔了对吧。”
“那是自然,这声姨夫岂是白叫的。”
十日后登岸,薛子赫请船上的同僚喝酒,在醉仙楼喝得酩酊大醉,天亮之后继续启程,独不见薛副堂主人影。众人笑他酒力减退,便去扣他的房门,久久不曾有应。
扣响任副堂主的房门,也如石沉大海。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