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胡子回忆着,笑说:“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你们说的辰吉,他只是我的朋友。”
甘苏:“御守是他给你的吗?”
“嗯。”
李胡子笑了,缓缓道:“我这人玩世不恭,条条框框约束不了我,当时他快离世,托付我这,托付我那的,我通通不好下嘴答应,因为我怕我做不到。”
甘苏眼中带笑:“那你怎么办呀?都是临死之人的请求。”
李胡子眯眼揉揉太阳穴,“我想想啊……”
甘苏知道他是欲盖弥彰,“好,你想想。”
“当时呢,他就气急了把御守扔给我,说,你不是能抓住它吗,你就当着它许愿,说你要做到这一切,”李胡子无奈,“当时我也就随便应了,冲着御守说,行,刚才你说的那一切,我都帮你做到,还做的好好的,行不。”
甘苏笑了:“接下来呢?”
李胡子叹个气,揶揄道:“那个王八羔子,什么也不跟我说,许完那个愿,御守里的三条金鱼消失了一条,我发现我再也看不见也抓不住御守了。”
甘苏点点头,原来李胡子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稀里糊涂就许愿了。
甘苏:“许的什么愿呢?”
李胡子扁嘴,保密的模样像个小孩,“这个嘛……”
甘苏低头浅笑:“还有要保密的吗?”
李胡子闭眼思索,须臾又睁眼,“诶……好像也没有什么要隐瞒的了……他让我好好照顾你们,好好帮他守着那块破石头……”
还有些是让他活得像个人,结婚成个家,别再邋里邋遢,谁这么关心过他呀,也就那个事事操心的死人。
李胡子举着相框,气呼呼说:“个王八羔子,下辈子让我再遇到他,肯定让他给我做牛做马,欠我这么多人情。”
甘苏动容:“那你会一直帮我和小拾,是因为他的请求吗?”
李胡子:“你们那时候孤儿寡母的,我自然要帮的,当然,是他的临终嘱托也没错。他说,几个月后罗城赌街你会来,让我帮衬着你,到时候带着你的孩子来看看他。”
甘苏回忆着,“谢谢你啊……李大哥……”
“你要谢就谢他吧,他总说,他没有亲人,亲人抛弃他了,而你们是他最亲近的人了,尤其是那个小拾……”
甘苏低头,是指时辰舍弃他的事情吗?
因为他被迫离开了日晷,所以生命也随之消逝了吗?
甘苏:“小拾?”
李胡子笑说:“你不知道吗?每次小拾被我抱走玩,她都吵着要去看我那个朋友,说喜欢那个叔叔,虽然孩子每次见的只是一张他的照片而已。”
“咚----咚----咚----”有东西敲木头的声音。
李胡子拍拍凳子,“好了好了,安静点,知道要放你出来放风了。”
甘苏困惑,低头看他的凳子。
李胡子站起来,把凳子盖掀起来,室内被凳子内东西发出的光照得金黄,他捧起石头,放在桌上,拍两下,“行了吧,透气了吧。”
金色的大石头动了动,以示还不错。
甘苏:“这块大石头是……”
“我那朋友留下的遗物,好大一家伙。”
甘苏伸手摸了摸,瞬间,金色的光消失了。
李胡子奇怪:“诶”
甘苏:“我不会给摸坏了吧……”
李胡子“嘶”一声,“不会啊,这石头可扛打扛摔了。”
石头又发出微弱的光,挪了下地方,重重压住了他的手。
“啊呀呀呀----”李胡子大叫,“松了松了。”
石头松开,又没了金光,一动不动。
甘苏淡淡一笑,说:“它是不是怕我?”
她再次伸手去摸,石头旋即向后挪了点。
甘苏摇头:“看吧,它就是怕我。”
她是时间分流者,它是辰吉方遗物,只会亲近日晷守护者吧。
甘苏垂眸说:“是不是每次小拾来,这块石头都会发金光?”
李胡子:“对啊,光可耀眼了。”
甘苏好奇:“所以这块石头是什么?”
李胡子摇头:“我也不清楚,它早晨7点到9点会发出黑光,那个时候……”
甘苏蹙眉,七点到九点,就是辰吉理应管理的两个辰。
甘苏:“那个时候怎么了?”
李胡子摸着自己的挠背器,“那小子只同我说,如果石头不听话,就用挠背器敲它。如果还是不听话,就要用纹身了……”
甘苏瞥着李胡子手臂上纹身,“纹身?”
李胡子说得淡然:“让我血流过纹身,顺着手臂一直沾到握着的挠背器上,再敲它,它就听话了。”
纹身沾血……
甘苏蹙眉,抓住李胡子的手臂,将他的袖子再往拂一些,纹身上头五厘米处有道疤,显然是被利器所割。
李胡子赶紧捋下袖子,“男人流点血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