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越紧盯白色小鸡,“那你是怎么来的?”
白色小鸡耷拉下脑袋,似乎不太愿意开口。
甘苏凑上前,轻戳下它的脑袋,“你不说,我们怎么帮你。”
小鸡看向时辰,似乎在恳求他些什么,时辰蹙眉,“你要跟我谈条件?”
亥月垂眸:“倒是跟寸斛和沁溪的情况有些像……都是有所求……”
小鸡“咕”了几声,随后抬头看亥月。
亥月:“第一,它希望你能帮李夏转世,第二,它希望你能帮助李冬。”
彭越不乐意了,“你个破蛋哪里来那么多要求,面瘫他掌管日晷,自然要做到公平公正,给你破例了,其他鬼魂全找他转世怎么办。”
“咕!”
亥月:“它说,你答应的话,它会一直待在我这儿,平衡两辰乱力。”
彭越冷哼:“个破蛋还真会谈条件。”
时辰手指轻敲膝盖,脸上看不出情绪,须臾,他停止敲击,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小鸡在亥月掌心站起来,扇动起翅膀,掉落了一片白色羽毛,羽毛飘在空中,化成了影像。
画面中,李夏和李冬肩并肩一起上学,姐姐李冬停了下来,从校服口袋里拿出一个白煮鸡蛋。
“小夏,给你。”
李夏笑嘻嘻拿着:“姐姐。”
“你不是最爱吃鸡蛋吗,以后姐姐就都把鸡蛋给你吃,你不许再哭鼻子了。爸妈吵架,你捂住耳朵,就假装听不见,好不好?”
“嗯!”
李冬都把鸡蛋省给李夏吃,可是时间久了,家庭的不和睦在李夏心中始终钉了颗钉子,这是姐姐的一颗鸡蛋所无法磨灭的。
李夏每天都偷偷跑到河边,拿着姐姐给的鸡蛋,抱怨着所有的一切,可想到给她鸡蛋的姐姐,又勉强乐观着。
日复一日,李夏最终还是被现实击垮,在一个雨天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妹妹去世,姐姐抱着她的东西,质问着仍在互相咒骂的父母:“你们吵什么!吵什么啊!你们怎么不去死!你们也一起去死啊!”
父母数落她小小年纪不学好,并打骂了她。
也就是那天开始,李冬变得沉默寡言起来,她依旧选择在这样的家庭坚持活着,可是脸上再也没有笑容。
画面一转,回到了李夏自杀的河边,黑夜笼罩,天空飘下小雪,一点一点,在李夏经常坐着的河边拼凑起来,最终所有的雪点,凝成了一个鸡蛋。
鸡蛋泛着黑光,饱含着李夏所有的怨念恶邪,直直就飞向了李夏的家。
鸡蛋落在李夏和李冬的书桌上,李冬洗漱完回来,坐在书桌前,看见鸡蛋便哭了起来,她拿着鸡蛋,眼泪滴落在上头,“小夏……小夏……”
渐渐地,鸡蛋的黑光退去。
空中白色羽毛消失,画面到此为止。
彭越靠在沙发上,双臂搁在脑后,头枕在上头,恍然大悟,“哦~你真的是颗坏蛋啊,但是因为李冬的眼泪,变好了。”
“咕……”
亥月抚摸着白色的小鸡,“你本就是李夏的情绪所成,她的恨怨不少,可同时也敬爱着她的姐姐,所幸,爱让你平衡了恶邪,否则就麻烦了。”
“咕……”小鸡的叫声有些悲伤。
甘苏扭头看向时辰,时辰眼睛微闭,手指轻敲太阳穴,习惯性的思考动作。
彭越问:“面瘫,你在想什么?”
“怎么才能让李夏转世……我虽守护日晷,掌管时间,但并不能看见她完整的鬼魂,”时辰低沉思量说,“更何况这方面也不归我管,我逾矩办事,不太方便。”
亥月思忖须臾,建议道:“不然,你去找现世引路人,请他帮你这一回。”
彭越听着,头立刻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你让面瘫去求人帮忙,完全不可行!反正我没见他这张冰块脸求过人……”
甘苏:“现世引路人?”
亥月温婉笑说:“就是给亡魂指路的人,是往生路的守路人。”
往生路……
甘苏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变得清晰,一个穿着盔甲的男人,脸上是连年征战留下的伤疤……
她不由地说出口:“生魂回转亦死魂……死魂归于往生路……”
时辰与彭越皆是一愣。
时辰皱眉:“甘苏。”
甘苏回神,“嗯?”
彭越坐直了看她问:“你刚才说了什么?”
“我”
“你刚才念了一句话啊,那句话明明是……”明明是在辰缚的时候姜武说的,要不是想起来了,她怎么能说的出来。
甘苏恍惚:“你们提到往生路,我就脑海里闪过些东西。”她看向时辰,又循着彭越的表情,斟酌后说,“是之前我忘掉的事情?”
彭越不答。
时辰避开她的视线,扯开话题,问亥月,“如何找到引路人,日晷守护者素来不与他打交道。”
亥月提了两个地方:“医院,或殡仪馆,他极有可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