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二郎只当时笑一笑,之后该怎么还是怎么,连他一向喜欢的顾孺人都几乎不见。
蓁娘十分担忧,但李晖的话时时印在她心里,二郎已经成婚了,过一二年他也要做父亲,若是现在还不懂事,就是拴在腰带上手把手教,那也是无用功。
终究还是得他自己想明白,父子血脉一体,李晖不会说放弃他就放弃,只要他还肯用心,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
作者有话要说:
写文写着写着就遇上了瓶颈,然后又顺利了,真是烦~
第179章 降爵
只是没过几日,蓁娘就听说姜氏跑去向李晖哭诉,说四郎每日不吃不喝,怎么劝也没用,这几天连手都抬不起来了。
李晖闻言推了政务去看儿子,四郎见着他就流泪,哭都哭不出声了,姜氏就抱着四郎声嘶力竭的哭闹,要李晖严惩二郎……
蓁娘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李晖回了崇禧殿坐了半晌,第二天就下诏,降李淳业的亲王之爵为陵川郡王之爵。
其府邸不变,但永业田、食邑、俸禄统统收回,重新按品阶赏赐。
李淳业接到诏书后,呆呆的看了半晌,没有理会曹芳蕤的震惊,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天一夜。
后面的事情还有一大堆,曹芳蕤抽不出空去安慰他,便请了长史吴津去陪他。
自己则带着家令跟户部的官员对王府的产业、土地等财务进行交接。
一夜之间,永兴坊的燕亲王府就换了牌匾为陵川郡王府,曹芳蕤捧着册郡王妃书,只觉得一片茫然。
别人是人往高处走,他们却是水往低处流,前一天还是鲜花着锦,这一刻就是万人嘲讽,世事变幻之迅速,让人目不暇接。
无论他们觉得有多委屈,陛下已经昭告天下了,这一切已经没有更改的余地了……
曹芳蕤忙完一切后,坐在花厅里跟管事们交接家务,突然就觉得很讽刺。
之前她信心十足的准备大干一场,尽快的把王府内务抓在手里,一是因为她作为王府的主母,这都是她应该做的。
二是因为,她的丈夫身份贵重,甚至可能更进一步,夫妻荣辱一体,她自然希望丈夫有荣登大宝的那天,可现在一切都如海市蜃楼般,转瞬即逝,她和丈夫从今以后,又该怎么办……
大明宫明德寺内,蓁娘带双手合十跪在高大庄严的佛像前。
今日是燕子的忌日,蓁娘一直在明德寺给她点了长明灯,希望她在那一世过的好,不再重蹈今生的覆辙。
算一算,她离开已有七年了,斯人已去,除了史书上记了一笔,谁也没发现曾有这样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子来过这世上。
近来蓁娘心情十分压抑,虽有几位知己日日陪伴安慰,但心中那一缕带着怨怼的无奈始终无法消除,索性就来了明德寺,借着这里的佛音洗濯身心。
容娘从侧面走了进来,轻唤道:“娘子,陵川王妃来了。”
蓁娘愣了片刻才想起陵川王妃是谁,她把香递给一旁等候的比丘尼,道:“知道了……”
曹芳蕤站在院子里的海棠花树下,秋高气爽,天气不冷不热正舒适,她深深嗅了口佛殿内传来的檀香味,宫里寺院用的香都是上好的,味道闻着很是提神醒脑。
见着蓁娘出来,她忙走了过去屈膝福身,“阿姨。”
“嗯!”蓁娘嘴角微微扬着,点头示意,“你怎么来了?”
“下个月初七是怀宣太子的忌日,母亲打算好好办一场法事,我想着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这才从宣微殿过来,听说阿姨这几日食欲不振,来给你请个安……”
曹芳蕤句句关心发自肺腑,蓁娘心底觉得暖暖的,柔柔笑道:“我没事,你别担心,倒是皇后那边,每年这段时间她的心情都不好,你们有这份孝心,我很高兴!”
“对了,二郎咳嗽好些了吗?”
曹芳蕤点头,“虽还是有些咳,但精神好多了,昨日还跟张含下了半天的棋!”
张含就是在九成宫时,因为箭术出色被李晖赏了个中侯的淮安侯长子。
那几日行猎过程中,不知怎的和李淳业一见如故,俩人虽偶尔才见面一次,但都认对方是知己。
而先前跟李淳业感情十分要好的李淳茜,从他被李晖派去战场时,兄弟二人的隔阂已经不可避免了。
今年八月,吐蕃在之前数次小规模挑衅后,突然发动进攻,李晖连下两道诏书,指责吐蕃忘恩负义、寡廉鲜耻,并命林常玉为主帅,领兵六万征讨吐蕃。
另外吐蕃还有一部分贼寇大举进犯松州,李晖又命松州刺史吴江泊领兵抵抗。
吐蕃人兵力强悍,在太宗时期曾几次战胜大周军队,最后还是嫁了个和亲公主去才握手言和的,这也是太宗皇帝始终耿耿于怀的唯一败绩。
到如今,吐蕃人对中原的狼子野心再也按捺不住了,李晖如何忍得,誓要让吐蕃人付出代价。
同时,李晖还命第三子许王前往松州视战,李淳茜在军中虽无官职,也无调兵遣将的实权,但作为一个皇子,他能去战场走一圈,其中的内涵不免让人议论。
李淳业就是知道这件事情才生病了,曹芳蕤说,他在武堂里射了半天的箭,直到手都举不起来了才停下,彼时正值天气冷暖的反复时节,他也毫不意外的患了风寒。
若是之前蓁娘还期待李晖可能不会对二郎那么狠心,但当看到秦氏那张平静面孔下不经意泄露出来的激动,她心中的那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