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终于照在了我的身上,我却感受不到暖意,体中一股寒流狠狠的侵袭着我的五脏六腑,撞击着我的血肉,身体里似有一个绞肉机将我的骨头绞的七零八落,疼的我撕心裂肺。
我茫然的抬着头望着天空,八月的天气,我却仿若走在三月的寒潭水中,湿淋淋又冷凄凄。
我的衣袖一把被他拽住,他的语气中带着焦灼的忧伤:“你的腿怎么了?”
我麻木的望了他一眼,轻轻拉开他握着我的手,不再看他,只是自顾自的走。
他在我身侧跟着,伸出手想要扶我,我冷笑一声:“放心,我自己能走。”
他双眸闪着水光,声音竟有些哽咽:“云儿……告诉我,你怎么了?”
我心中的伤口被鲜血淋漓的撕扯开来,一股热气直冲眼眶,热泪夺眶,嘴上却依旧逞强:“你认错人。我不是什么云儿。”
“我怎么会认错你?”慕容暮嘶哑着声音”我怎么会认错……我不会……”
我伸手擦了擦眼角,抬脚继续走着。
他在我身后跟着,不再出声却一步也不肯落下,紧紧的跟着,直到我步到街后的那条小巷,我再也无法忍耐,转身一把推开他,嘶吼道:“你究竟想要做什么?能不能离我远点?我受够你了!”
他竟然笑了出来,他凝视着我,笑着说道:“你还能发脾气,真好。”
我狠狠的瞪着他,叱骂道:“我不仅能发脾气,我还能打人,你要是再跟着我,我就要打你了!”
他依旧笑着看我。我心里的伤逐渐被一股愤怒所取代。怎么,看到我这幅样子你很开心是吗?你把我折磨成这样很开心是吗?越想越气,我举起手来对着他胸口就是一拳。
他不躲,脸上还带着笑。我气的双眼通红,鬼使神差的从腰间摸出了路清风送我的那把匕首。
他不笑了,但是眼眸却深深的盯着我:“若你要捅我一刀才能解气,那便捅吧。”
我垂下手,蓦然清醒了。我为何对着一个不值得我生气愤怒伤心悲哀的人如此?我不应该给他任何情绪,他很愧疚?那就让他愧疚一辈子吧。我收起匕首,冷冷道:“我不会捅你的,若我那么做了和你还有什么区别?你走吧,别再跟着我了。”
我的这句话果然伤到了他,他沉痛的望着我,嘶着嗓子道:“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舒服一点?”
我冷笑一声:“暮王爷怎么忘了?我要你只娶我一人啊。”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走出那条小巷,他没有跟上来。很好,他还算有些自知之明,若我说完这种话他还要跟着,就太没皮没脸了。
可我才走到那条石桥上,就觉得身后有道视线久久不散,我转过身,慕容暮阴魂不散的站在巷口直愣愣的望着我。
我心中莫名升起一种报复的快感。这个人曾经差点要了我的性命,现如今找上了门,我就这样轻易让他回去吗?
我跛着脚慢慢的走到他眼前,他的视线始终落在我的右腿上,待我走到面前,他才抬起眼眸,悲哀的望着我。我轻声道:“说罢,你想做什么?”
他怔了怔,道:“这三年……你……”
我冷哼:“你想问我过的好吗?我过的挺好的。”
“你……”
他说不出口了。他不说,我却有个很重要的问题梗在心口,一直想知道。
我装着不经意的淡淡问道:“我哥哥还活着吗?”
问完后我才想到,他又不知赫北堂是我哥哥。可没想到他竟是一愣,随后点了点头。我心里悬着的巨石终于落了地,同时也迷惑了,他知道赫北堂是我哥哥?赫北堂也知道了吗?
我想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可又不想主动示弱。
想来想去,我决定暂时无视这个问题,我又问道:“他过得好吗?”
慕容暮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悲哀:“他以为你死了。”
我腹诽,废话,你不是也以为我死了吗?
他似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急急的问我:“你想见他吗?”
这下轮到我发愣了。
他又说道:“我现在就回去飞鸽传书,峒国与金贡国设有往来的信鸽,可以将信送到金城宫内,我写信告诉他这个消息。”
我不解:“我哥哥又不在皇宫里……”
他哑然,片刻后又小心翼翼的开口:“我……写信给任沁……让她转达……”
我心似被揪了一下,沉痛道:“她巴不得我死,还能帮你传信?”
慕容暮摇头:“我不写这么详细,我写信给赫兄,就说有急事让他一定要出门一趟,他会来的。”
我焦急道:“你想让他来阳城?”
“不然呢?你愿意跟我回金贡吗?”
我冷笑一声,慕容暮,亏你有脸说的出口。
他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妥,脸色黯然,道:“不如就选在两国中间的地方见吧,这样最能节省时间。”
我承认我是很想见赫北堂的,可是我答应了老妖怪送了信就回山里,虽然她也是有事出门了不知什么时候会回去,可我不想让她空等。
但若真像慕容暮所说选在两国之间的地方见面,那离那片山也不会太远,我可以带着哥哥一起到山里,还能让他见见老妖怪。
他看我脸色由阴转晴,追问我:“我先回去给他传消息,你等我消息。你现在住在何处?”
我不说话,冷冷的看着他。
他尴尬的轻咳一声,道:“那明日午时,在城街的满香楼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