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晃,就在附近还不知哪里飘来狐臭味,让他不由得呼吸加快几欲作呕。
阔别多年的地铁体验对许诺来说显然和任何褒义的字眼画不上等号,他努力让自己往车门边的角落靠去,尽量不触及任何人。
但是这种比肩继踵的地方,哪有人能全身而退。
结果,一只手捉住了他。
他像一只惊弓之鸟,激灵之后发现捉住他风衣袖口的是一只纤细的女孩的手,顺着豆绿色的羊呢外套往上看去,是夏雯那张熟悉的脸。
“不舒服?”夏雯很小心地问,她也没对他有任何直接的接触,只是捏着他袖子的一个角。
“没。”许诺把头撇了开,脸上强装镇静。
夏雯的脑筋飞快地转了一下,她虽然对八卦后知后觉,但是对人的情绪还是很敏锐的,当初建议他来坐地铁的时候她单以为许诺是不喜欢公共交通的拥挤,但是她忘记了,拥挤代表着和人的近距离接触,和人的近距离接触意味着许诺可能被动需要触碰到他认为并不干净的事物。
“你觉得我脏吗?”
许诺因为她的发问不解地低头。
四目相对。
下一站到了,车门被打开,人群鱼贯而入。
整个车厢像是被打包的行李一样,塞满,拍了拍,再塞满,挤了挤,合上盖子,所有东西揉成一团。
来了一个男青年,打了个油腻朝天的飞机头,头上一股浓浓的发胶味,还有混杂着不知从哪个地摊上淘来的廉价古龙水气息,皮衣一侧蹭了一面灰,人流一晃,他就径直向许诺这边靠过来。
许诺薄唇微抿,紧闭上眼,力图让自己眼不见为净。
“呐,许诺。”
听到自己的名字,许诺精致的丹凤眼缓缓睁开,长睫覆眼的暗色阴影一寸寸缩小,一双黑瞳直勾勾看着眼前的夏雯,不经意间像是要把她吸进一个宇宙。
“我早上刚洗了澡。”她仰面踮起脚来,一瞬间放大的脸孔上扬起了微笑:“靠近他或者靠近我,你可以选一个。”
许诺才知道为什么她要问他脏不脏的问题。
她张开了双臂,撑在他的两侧,为他隔出了一方小天地。
说的时候很是大胆,可是一出口她就把脖子缩了回去,垂首定定地瞅着地上那双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男士皮鞋。
即使再坦率的女汉子,对自己别有念想的对象,也不可能有多坦荡荡。
何况,这对象还是她的boss。
她现在已经心如擂鼓,心跳就像被人按了快进,以4倍速的方式播放。
砰咚,砰咚。
看不到他的表情,她就把所有注意力放在手上。
因为尽量避免碰到他,她手张得很开,边上稍微有人动弹一下,她的胳膊就往里被挤压一分,说不累,那一定是逞能的。
想着想着,手突然被人拽了回来,双臂的距离拉近了许多,但中间依然隔着一个身躯。
一个,成熟的,男人的身躯。
然后,耳边是酥麻的低语——
“夏雯。”
“我是个男人。”
夏雯全身一颤,五脏六腑的血液在那一瞬间都忘了流动,下一秒,全往头上涌了过来。
不需要镜子她也明白自己脸红得不像话。
尽管他的言语明明白白的是要告诉她,他不需要她来保护,但单听这句话,似乎又有另一方面的歧义让她有点不好意思。
两个人就在地铁的角落里,以壁咚一样暧昧的姿势站着,她的手依然贴着他身后的车厢,但也贴着他——明明隔了几层衣料,她却能分毫毕现地感觉到从许诺身上透出来的温度。
她以为这会是她这几年来的人生巅峰了,事实证明,降低期望值是有好处的。
耳畔是吐息的热气,轻悄地,低柔的,他说……
借我一下。
真的是借我一下,夏雯确定自己没听错。
而后许诺低着头轻轻靠在她颈侧,没有肌肤之间的接触,有的只是发丝和发丝之间无意的摩挲,交缠。
心脏挣扎着要从胸腔跳出来抗议,夏雯咬着唇把它按了回去。
这是挑逗吗?这一定是挑逗吧。
不然他为什么要把那么俊的一张脸搁在她耳边呼吸?
这么色气的画面如果再深入一些她就真的可以诠释什么叫帅得合不拢腿了啊。
“你……你干嘛呢。”她颤巍巍地,悄悄问。
许诺闭着眼,每说一个字,就像是对夏雯自制力的拷问:“榨取员工剩余价值。”
声线的优势居然可以粉饰一个资本家的罪恶。
如果这真的是罪恶的话,夏雯不介意都冲着她来。
见她紧张得再没搭话,许诺不禁睁开眼,偷偷瞄她。
她一动也不敢动地直视前方——好像没有意识到前方是他的胸膛,侧脸垂下了几缕头发,若隐若现遮住红透的耳尖。
他没说的是,她身上的味道,真的挺好闻的。
呃,他是指,比劣质古龙水好闻。
——心里暗暗补充道。
***
4a广告公司的工作不是人做的,这是共识。
刚开年的时候轻松了几天,那之后加班是常态,夏雯虽然没什么上进心,但工作起来也没有半点懈怠,她会规规矩矩把自己的分内工作做好,和她的上进心比起来,她的责任感显然强烈得多。
但是,办公室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地方。
[什么时候一起吃饭呀?回来这么些天了,我还等着你跟我聊许诺呢。]
瞄了一眼微信信息,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