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宝茹却是打死也不肯说的模样了,总之是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
众人见威逼利诱挠痒痒都没得用,宝茹无论如何也不松口了,这才只得放弃。也因为宝茹的不松口大家更加不甘了,都纷纷开始拿宝茹开玩笑。
玉楼就嫌弃道:“可见是一对儿有情人了,这般隐秘,竟是咱们也不能知晓的了!这般喜欢,只怕咱们不久就要看你订亲了——是谁当初说的要同我还有玉英一起调侃别人到最后的?”
玉英在旁冷笑道:“自然是如今这个连情郎名字都不告诉我们的姚宝茹,所以说哪有怀春少女不思凡的,一旦动了凡心,凭她是九天玄女也不会记得姊妹的。”
宝茹见玉英和玉楼一唱一和,这才知玉英也是能这般调笑别人的。这都是早先的一些话,只因学里的一个个都订亲了,只有她、玉楼、玉英还没得音信,所以在开玩笑时她们就是天然的同盟。有一回宝茹才同两人说了那话,却没想到玉楼能一直记得。
被两人用看叛徒一样的眼光看着,宝茹自知理亏,也没法子辩解,只能心虚地低了头。
见她这样大家越发气焰高涨了,一个个都能说上几句,就连丽华也会说几句‘就是,就是’来帮腔。直到宝茹被她们弄得哑口无言,身心俱疲,这才一个个志得意满地把椅子搬开,回了自己的书案,准备上下午的课。
这件事却不算就这样过去了,宝茹知道这件事能被大家反反复复地拿来说,直到有一件大新闻取代这件事为止。却是也正如宝茹所料,宝茹的这点桃色绯闻很快被另一件‘大新闻’取代了。但是如果可以的话,宝茹宁愿自己一直被大家拿来说笑,也不愿有这件‘大新闻’。
这件事宝茹不是听学里的任何一人说的,只不过一夜醒来,似乎学里的女孩子就都知道了。只因这件事正是那些闲得发慌的太太们最爱说的‘新闻’,她们似乎都格外喜欢议论和姻缘有关的八卦。
白日里大家都还和往常一般上课,到了晚间宝茹就听姚太太说了这事——姚太太就是在饭后看宝茹做针线时说的。
宝茹正给姚太太绣一副佛经,这样的佛经也买得到,但还是自己绣的最诚心,只不过姚太太这几年眼睛越发不清楚了,便让宝茹代她做。宝茹的针线平平,她其实也不爱做这些,只能庆幸还好是很短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全篇二百六十个字,就是宝茹这种做针线手脚慢的也快得了。
姚太太见宝茹快收针了,这才道:“我记得你和悦东楼周家的那个女孩子,是叫媺姐儿的,是一同读了蒙学的,如今还在同一个女学堂罢!”
宝茹不懂姚太太怎么说起这个了,这时候女孩子进学堂既有学些东西,长些品格的意思。同时也有利于家里拓展人脉,自己的同学或许自己只知这个同学如何,可是家中父母却更清楚同学家中如何。再有,自己念蒙学的时候只十多个同学,进了女学堂就更少了,这样必然是人人都记得的。何况周媺是和自己一直做同学的,这般,姚太太怎么还要问她。
姚太太自然不是要问宝茹,只不过是为了说之后的话罢了,姚太太又摸了摸宝茹的针脚,这才道:“媺姐儿这回可没遇上好事,你在学里要多宽慰宽慰她。”
宝茹听姚太太这般说,心咯噔一下沉了下去,心知只怕周媺这回遇上不好的事了。要知道白日里周媺还是没事人一般,就她所了解的,周媺绝不可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那么白日周媺都不知的事,晚间姚太太就知了,只能说这不是她们平日聊的一些鸡毛蒜皮,不然哪里能传的这样飞快。
只听姚太太道:“真是不成体统,那张家哥儿也忒轻狂了!媺姐儿还有两三年进门呢,这便有了身边人,虽说是个外室,但却打算就抬进张家,这是什么道理?打周家的脸么!”
宝茹听后已经不是震惊那样简单了,那张家哥儿名叫张敬,他家就是宝茹家常去的‘丽春祥’布庄的东家之一——这是他家与别人家合伙经营的,不过他家占了大头。因只有他一个儿子,所以家里的家业都是他一个的,不然也没法子和周家结亲——毕竟这世上讲究‘低门娶妇,高门嫁女’。论起门第,张家还不如周家呢!只不过看他家人口简单,又没得兄弟来分薄家产,虽说门第不高,但却是有实惠的,周媺的父亲周掌柜这才应下了这门婚事。
因此张家是很看重周媺的,逢年过节按礼节送的礼物总是加厚的,宝茹虽没见过张敬,但这些事情倒是偶尔听周媺提过几句——反正周媺对这个未婚夫的感觉就是不热络,但是也不至于讨厌,只打算将来相敬如宾地过日子就是了。
可是这般看重周媺的张家却做出这样的混事——还是说这只是那张敬的打算。这倒是很有可能,少年人倒是最容易被‘真爱’冲昏了头脑。
宝茹心里存了疑问,但却不等宝茹发问,姚太太便接着道:“其实这张老爷张太太也是明白事理的人,他们如何肯叫儿子抬个外室进门,真这般做了,张家如何做人呢?别人家的女儿还未进门就给儿子抬进门一个外室,这哪里是结亲,分明是结仇!只是不知那张家哥儿是如何失心疯了,偏偏是铁了心了要这般。家里张老爷又打又罚的,要不是只他一棵独苗只怕下手更狠!就是这般那张家哥儿也不肯把原来的话吞下去,唉!为了个野女子和家里这般,这哪里是儿子,分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