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进士,为官刚正不阿,当朝干官,妻早逝,余一女,甚是疼爱,年方十八而未出阁】
刚正不阿就好,赵州桥想,这样她就放心多了。不过这董大人是侍郎么?好像刚才紫衣女官说的是尚书来着,赵州桥约摸记得,随即一想尚书侍郎什么的也不大紧要,就把这个问题丢到一边去了。
东拐西拐,赵州桥被推进一个类似小型审讯堂的地方,具体位置在哪儿赵州桥不清楚,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她没出宫。
赵州桥一进去就看见地上跪着一个人,青色衣衫皱皱巴巴的,这熟悉的身形让赵州桥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那人转过脸来,泪眼汪汪地冲她喊了一句,“赵采女,您可害惨奴婢了。”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小秋。赵州桥心里不免打起鼓来,莫不是在宫里做生意也违法
“小秋,你可认得此人”堂上一中年男子指着赵州桥问道。
小秋抽抽噎噎地回道:“奴婢认得,她就是赵采女。”
“那好,我问你,你卖给膳房林公公的点心方子可是出自赵采女”中年男子接着问道。
“是…是的,赵采女每次写好方子就交给奴婢,奴婢再拿去卖。”
“林公公我问你,你呈献给芷罗宫膳房糕点师傅的点心方子可是从小秋处买得”中年男子也就是董怀瑾转而询问跪在另一侧的太监。
在得到肯定答复后,董怀瑾摸着胡子点了点头,接着问芷罗宫的糕点师傅,那个糕点师傅不知受了什么磋磨,人已经吓得如筛糠抖,“是的,奴才鬼迷心窍,知道淑妃娘娘喜好甜食,就想方设法搜罗甜食方子,这才一着不慎,中了奸人诡计,害了主子,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说着说着他自己掌起嘴来了。力度之大,赵州桥都替他犯疼。
“赵采女,你有何话要说”董怀瑾将视线在赵州桥身上,浓密的眉毛下略显浑浊而不失犀利的眼睛就这样直直看过来,之前看似温和的问话只是蓄势的蛰伏,仿佛一块巨石压下,令人无法不顺从地低头,袒露所有罪恶。
赵州桥眼花缭乱的看着堂上这几次一问一答,线索链就这样连了起来,冷不丁问到她自己,赵州桥脑袋一懵,张嘴就说:“我觉得大人您问的挺好的,办案很有条理,不错。”
董怀瑾:……
堂下众人:……
董怀瑾胡子不可见的抖了抖,不理会“装疯卖傻”的赵州桥,给旁边人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人将一纸素笺递给赵州桥,董怀瑾的问话随之而至,“赵采女,这点心方子可是你写的”
赵州桥接过素笺,下意识捏了捏纸张的厚度,又随意扫了一眼纸上的内容,斩钉截铁道:“不是,绝对不是,我现在穷的顿顿吃咸菜,哪有钱买这么好的纸,还有,我写的毛笔字比这人好看多了,大人您看这字的收尾不能这么来,显得过于僵硬,大人您看……”
“好了,此方子是本官令人誊抄的,赵采女只需仔细瞧瞧这素笺上所写内容是否出自你即可。”
赵州桥把素笺折起来,抬眸直视堂上,“大人,可否让我看一看我亲自写的方子”
董怀瑾似乎有所犹疑,赵州桥又言,“众目睽睽之下,大人还怕我动什么手脚吗,再者您不是已经令人誊抄过方子的内容了么?”
趁董怀瑾令人递原方的功夫,赵州桥紧急呼唤小哨子,“啊啊啊,小哨子,这究竟我哪次抄的点心方子,你再帮我念一念。”
无论心里如何抓狂,在众人眼中赵州桥面无表情地接过方子,展开,对比着空中小哨子给出的方子,打量着手里的方子,“糯米粉七两,糖半钱……”
一一浏览下来都没什么问题,赵州桥的视线顿在最后一行字上——八星粉半钱。赵州桥愣了一下,快速把半空中的几行字浏览了一遍,根本没有什么八星粉。
看来问题就出在这儿了,究竟是什么人把它加了上去赵州桥的目光死死嵌在最后五个字上,实在是太像了,把她的字模仿的惟妙惟肖,如果不是有小哨子给的明确的原方,她恐怕都会以为是自己记错了。一股寒气从她脊背蜿蜒爬升,如此煞费苦心,这一回有人是非要阴她一回了。
“赵采女,如何?”董怀瑾察觉到赵州桥的情绪波动,乘势发问。
堂下的女子半垂着头,垂下的几缕青丝挡住了她的半边脸,久久得不到回应,董怀瑾眉峰一蹙,正欲再度发问,赵州桥唰的抬起头,眼睛里有火焰在熊熊燃烧,“董大人,先不提我这方子有没有问题,您今天既然传我来问话说明我还只是您的怀疑对象,并不是有什么确凿的证据,那您这么一副逼问犯人的态度算什么?还大张旗鼓的派带刀侍卫去请,我一个小女子,但凡有点磕磕碰碰吓着谁来负责好了,再说方子,这点心方子是我写的,但是最后一笔八星粉不是出自我手,是有人模仿我的笔迹写的,至于这个人是谁,他为什么要擅自更改我的方子,这就是你们刑部该查的了。哦,还有,提醒你们一下,八星粉是一种着色剂,无毒无味,不管你们相不相信,就是这么不可思议。总而言之,不管有没有多加的这一种原料,我的方子都是无毒的,从现在来看,我是无罪的。”
连珠炮似的吧啦吧啦说完,赵州桥肚子里的火才泄了一些,干脆往旁边圈椅上那么一坐。有句话她说的不全对,这个背后阴她的人她非得亲手揪出来,才能平复她心中郁气。
这里,一个小太监匆匆忙忙跑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