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说不上是什么意图驱使她的心灵,慌忙间她将白凤临身上的匕首藏在了背后。
这个晚上发生的事,许多年后她无数次的回想起来始终无法记起当时的心情,但那一刻的小小举动,或许便注定她一生的杀戮的开始。
那个面黄肌瘦的男人盯着她露出来的半截胳膊,脸上渐渐浮出淫邪的笑容,他拽着她纤细的胳膊往稻草堆边拖去,当他朝她扑过来撕开她脏乱的衣衫时,她将匕首的尖峰刺进了对方的胸膛。
一声痛苦的闷哼后,对方失去支撑的重量彻底压在她身上,好半晌之后,姬渐渐回过神掀开对方的尸体爬起来,胸口处的刀柄明晃晃地暴露在空气里,拔出匕首的一刹那,对方尚未冷却的热血溅在脸上,就像一种被灼伤的痛感,此生再也抚不去的疮疤。
小妹子怀里的包裹掉在地上,婴儿撕心裂肺的哭声震彻整个破庙,姬抬起脑袋看到小姑娘惊恐万分的脸,蓄满泪水的眼眶里有欲罢不能的恐惧和失去亲人的绝望。
“你”姬动了动嘴唇,一句对不起千回百转始终无法说出口,就算触目惊心的鲜血在她的手掌心里慢慢干却,就算这是蛰伏在她身体深处的一种残忍,她也不想欺骗自己,杀掉这个男人她的心中没有涌起一丝后悔的情绪,实际上她庆幸这个人再也醒不过来了。
小妹子瞪着她手里滴血的匕首慢慢后退,逃出破庙时回头深深看了姬一眼,仿佛从此要把她的模样刻进骨子里。
姬抱起地上的婴儿,整个人虚脱一般瘫软在火堆边,而她的腿边还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白凤临。
“怎么办,你没有爹娘了”
凝视着渐渐不再吵闹的小东西,姬满脸疲倦地歪着脑袋,手指点着小东西的鼻子似乎在喃喃自语,“我如今自身难保,能够带着你吗”
闭着眼睛的小东西忽然笑了,像棉花团一样软绵绵的小手握住她的手指往嘴里送,一会儿似乎是张嘴想咬,一会儿又嘟起小嘴吮吸。
“哇”姬嘴角一垮,猛地嚎啕大哭起来,眼泪如同决堤的长江之水滔滔不绝。
白凤临头疼欲裂地转醒过来时,最先闯入视线内的就是姬那双肿得像核桃一样的眼睛,反应过来之前先把他吓了一跳。
他看了看火上烧的水,又看了看姬和孩子,拿下额头上温热的湿布,慢慢爬坐起来。
姬琢磨着他的疑惑,指了指原来佛像前烧香的铁炉那个位置,无可奈何地说:“如果你想问我东西哪儿来的,我只能告诉你,我已经求佛祖宽恕了。”
白凤临忍不住扑哧笑了,直到无意中扫到稻草堆上的尸体才脸色僵住,他回头定定看了看神色紧绷的姬蓦地莞尔一笑,昏迷之前的事他记不清了,但她不是攻击自己的那个人,他只要这一点就够了。
既然他不问,姬也暗自松了一口气,她把用温水擦干净的小东西抱到白凤临面前,盈盈如水的眸光蓄满柔弱的期许道:“你看她很漂亮,白大夫,你能带着这个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