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折磨,睁着眼惨烈死去,死得狰狞而不甘。
四周的空气似全部抽离了,慕容素张开眼。她面无表情,面庞却忽地有泪滑坠,慢慢滴落。
……
白芷姐姐,乔泽已经死了,乔家没了,你和白父的仇已经报了。
在天上的你们……终于可以安心了吧!
可是……
我不开心——
铺天盖地的难过疯狂翻涌,熨烫了胸臆,痛的令人无法呼吸。
那些她身边出现过的所有重要的、对她好的人。那些所有来过又失去,让她再也无法抓住的人……
即便这些始作俑者千刀万剐,又如何?即便死过万千次,又如何?
——那些人,都再也回不来了。
·
香醇的酒香腾空弥漫,悦耳的丝弦妙曼灵动,宫灯盛绽,场中歌乐升平,冷袖殿舞,一如来时一般繁盛。
这一场夜宴是为代国拓跋兄妹送行所设——数日前,代国帝王拓跋宏遣史来报,声称代西之地战事紧迫,急需厉焰军遣兵施助。代国厉焰军出军严苛,必需领兵者完整虎符文书调兵方可调遣,故,代帝亲令拓跋冶速回代国,亲率厉焰披甲前线。
拓跋冶在接过信旨后便向李复瑾奉上了回程请书,他此行已过数月,原本是为借兵而至,奈何期间凉国朝内事端频发,不想竟搁置这般久。李复瑾为表愧意,特调北境五万军队借予代国,以助代国此番伐夏。
宴席设得匆忙,却并不简陋。许是受了先前右相风波的影响,此番开宴并未邀过多朝臣,仅有少许重臣出席。为着热闹,李复瑾特许了宫妃参与,置在殿席旁侧,远远地衬着宴景。席间谈笑宴宴,李复瑾及众臣以酒相敬,拓跋冶礼貌回礼,多是些恭愿的虚词。更多的时候只是沉默望着歌舞,几乎不曾主动出言,看不透心中所思。
慕容素没来。借着病辞推却了宴请,连面都吝啬一露。这令拓跋茗颇为失落,一场宴席下来极少发言,只恹恹伏在拓跋冶身侧吃些酒菜,连歌舞都无暇欣赏。拓跋冶无奈,再三警告她不得妄纵,也便任由她心性而去。
宴席进行了近两个时辰。待夜色深浓,已至尾声。正襟危坐许久,拓跋冶有些疲倦,只等歌舞完成后执礼退席。战事急迫,他连夜便要启程回国,一刻都无法耽搁。
“陛下!”
谁想就在这时,殿外却忽有一道疾声而至,扰破了宴席。
“禀陛下,罪妾徐韶冉,求见陛下!罪妾有要事相禀。罪妾斗胆,要状告宫妃白昭仪——!”
第114章揭发
慕容素借辞推却了送行夜宴,本是想避开与拓跋冶临面,谁料竟会半途生出变故。她听说了宴上的风波,诧异之余,竟莫名有些钦佩起徐韶冉的胆量。
按照线人所提供的讯息,徐韶冉此番以身犯险,是抱了破釜沉舟的决心要一击置她于死地。她以性命做筹,面圣揭发而今的昭仪白氏并非自云水村而来的民女白芷,其真正的身份,实则,是前朝大燕国的定国公主。
这个消息无疑是枚重磅□□,一刹惊诧了在场所有朝臣。即便她并无实据,凭这一语也足以在众人心上埋下一颗疑忌的种子,无论是与否,只消这阵波浪翻掀,凭借大凉对前朝的忌惮,便足可令她顷刻失宠,甚至致命。
徐韶冉本自去年祭典之事后便被废黜,早便是颗被弃的废棋。以她现在罪奴的身份,便是靠近内宫宫门都绝无可能,更不消说是同如今这般只身闯告圣殿,想来必是受人指使。而那背后的指使者她根本无须猜测,粗略一思便知是谁。
淇玥。
慕容素不禁冷哂,在琉画的侍奉之下着好宫妆流裙,静步前往宴席。
进去的时候,殿上正是一片凝寂,李复瑾的声音方好传来,平静得听不出情绪,“你说,白昭仪乃是大燕的定国公主?”
她静静停住脚步,立在殿门外一尺的地方,凝视着殿中的动静。
“是。”徐韶冉跪在殿下,一身素服破烂陈旧,背脊挺得笔直。她答得毫无犹豫,语气更是肯定而决绝。
“你有何证据?”李复瑾面无表情,席案的手却已逐渐无声收紧,死死盯着殿下的人影,“你可知,御前妄言,是何罪名?”
位于侧席的拓跋冶饶有兴趣地眯了眯眼,视线一瞥,望到了殿外一道半隐半现的身影。
李祁景亦眉目深蹙,紧盯着殿中央的徐韶冉。
“回陛下。”徐韶冉俯首道:“罪妾曾亲耳听闻白昭仪与那汝坟殿中的公主婢女交流,罪妾绝无妄言,尚请陛下佐证!”
殿堂中静了一静,一声嗤笑蓦地从旁传出,正出于沈妙逸的口中。她冷讽道:“既是交谈,那想必是秘辛之言,怎会轻易教别人听去?你既言之是亲耳所闻,那先不言白昭仪所谓何人。你私闯宫妃寝殿,又该当何罪?”
徐韶冉的面容略一僵白,一瞬瞥过目光,冷冷回视沈妙逸,“罪妾本就是戴罪之身,何惧罪高一等?只是罪妾无能,万不能眼见前朝贼人伤及陛下,陛下明察!”
沈妙逸冷哼一声,方要再次启口,却教一侧的淇玥捷足先登了,“陛下,无风不起浪,这罪妃既敢冒大不韪独闯圣殿,想必定是发现了什么。方才她不是说汝坟殿正有一名那前朝公主的婢女?陛下召那婢女一问,岂不便知?”
李复瑾的目光微微一冷,不待开言,一旁的李祁景却忽地笑了,率先出语,“皇妃娘娘可真是会说笑,那宫婢既是前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