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下了地铁的她在寒风里一路小跑,一直到了雕像的马路对面才猛地停下了脚步。
蒋一澈站在高大的石碑前面,修长的身形在地上投下一个更长的暗影,一身黑色的厚重冬衣与夜色融为一体,只有外明亮,看着她的方向,目光安静却执着。
陆晚云直到这时才站定了,思考了片刻。
想要他吗?
想。前所未有地想。无法自拔地想。孤注一掷地想。
回答了自己这个问题以后,她过了马路,来到他面前,仰脸迎上了他的眼神。
她不知道自己的眼里说了什么,让他毫不犹豫地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一枚半年前就开始,直到现在才完成了的吻。
他的唇隐藏在深深的胡须里,触感陌生极了,她却觉得她这一生都在等这个陌生的吻。
他一手揽过她的腰,将她整个人紧紧地刻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手捧上她的脸,似乎要确认她的存在。
他的双唇滚烫而柔软,让她体内所有的血液都炽热地沸腾了起来。
新年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他们站在这里,仿佛整个世界都不存在了,那样投入忘我地吻着,连一丝一毫的寒冷都感觉不到。
这个略带疯狂的吻让她如释重负,却无法抑制地想要更多。
她松开一直紧紧抱住他的双手,呼吸不稳地轻声说:“我们走。”
说着,她便紧紧拉住他的一只手,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过年的路上没有出租车,他们一路无言,走得很快,走到陆晚云家楼下时,她的手心已经微微出汗了。
站在楼梯口时,他们两个人同时停下了脚步,对望了一眼。
蒋一澈忽然弯下腰,将她整个人公主抱了起来。
她脚下一空,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看着他星亮微浅的双眸和高挺的鼻子。
他的双臂那样有力,上了三楼也没见丝毫疲态。
陆晚云被他抱在怀里伸手拿钥匙开了门,又开了灯,再关上门,一切都像进行过无数次那样行云流水。
蒋一澈半蹲下来,把她放在床上,顺势便趴了下来,一只手臂支在她身侧,另一只手则轻柔地挽了挽她散在脸上的长发。
她抬手搂住他的脖子,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他也看着她,良久,才极绅士地轻声问了一句:“?”(你确定吗?)
她点点头,伸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摸出一样东西递给他。那是一盒很久没有打开过的保险~套。
确定。只是看着他刚才小心翼翼的眼神,她便确定了。
他接过她手里的东西,也认真地点了点头,直起身脱掉外套,再度俯身下来。
这一次他吻得无比温柔,她觉得自己在吃一个带着细微茸毛的蜜桃,香甜可口,芬芳四溢,像是存了一整个夏天的暖意。
他的身体是她不熟悉的紧致修长,在寒凉无比的夜里带着一股暖意。
她十分快速而自然地配合着他脱掉了两个人的衣服,用双腿牢牢攀上了他的腰际。
他动作舒缓,仿佛每一个步骤都酝酿了很久似的,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或迷茫。
那一刻她浑身都颤抖起来,抓住他的肩膀,将他整个人都抱住,贴在自己身上。
跟他触在一起的每一寸皮肤都猛烈地燃烧起来,每一个细胞绽放出一朵烟花。
啊……
她没有忍住,低低地叫出了声,将忍耐憋屈了那么久的能量都释放了出来。
她从没有经历过情绪如此复杂饱满的欢爱,又那么绵长持久,到最后已经无法抑制自己混乱而狂喜的心情,落下一滴泪来。
他们用对方的体温取暖,用这种激烈的方式安慰彼此破碎的心。
结束以后蒋一澈把她搂在怀里,从头到脚地完全圈住她,低头吻去她的眼泪。
已经是年初二的凌晨了,他们一言不发地拥在一起,互相抚摸着沉沉睡去。
第二天天刚亮的时候,两个人就忽然同时醒了,又无法克制地纠缠在一起。
明媚鲜艳能几时,一朝漂泊难寻觅。
大概他们都抱着这样的心态,知道好花不常开,所以就无比珍惜每一分钟吧。
陆晚云起床洗了个澡,换了衣服,在蒋一澈洗澡时去楼下的便利店买了早饭。
外面的阳光已经浓烈起来,这是个晴朗的好天气。
她却无心看蓝天白云,飞快地奔回家。
蒋一澈站在她的书柜前,一手拿着毛巾擦头发,一手抽出了一本书,转身对着她,难以置信地挑起了眉毛。
那是一套名字很长的《中华榫卯:古典家具榫卯构造之八十一法》,是当时蒋一清来找陆晚云,说蒋一澈想要的。
她去了图书馆,发现那儿并没有这本书,便当场在上网下单买了一套。这套书要400多块,她也没有问他一个建筑设计师为什么要研究家具构造,就这么毫不犹豫地买来了。
那时她还躲着他,连给他发消息的勇气都没有,生怕自己打开了一个闸门,情绪的洪水就会汹涌而至。
陆晚云什么也没说,只是从他手里拿回那本书,踮起脚尖吻了吻他,把书塞回了书柜。
她是坐在蒋一澈腿上吃的早饭,如同连体婴儿一样舍不得分开。
他一边咬着她递到嘴里的紫米糕,一边用环着她腰的两只手打字问:“我们出去玩好不好?”
“去哪里?”陆晚云问。
他想了想,“你有没有护照?”
陆晚云点点头。
他在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