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高正铭皱眉问,“这个人……不是什么你爸的朋友吧?”
田澄点点头,一笑说:“这不重要了。”
“是很要紧的人吗?”
她恍惚着摇了摇头,“不要紧的。”
“你确定吗?”
她不确定。但是她不想说。
她能想到的最丢脸的形式,就是在高正铭面前哭了。
所以她一直憋到下了楼,冲进自己的小车里,开出车库,到了马路上才哭起来。
面对着即将沉入黑夜的夕阳,她停下车,趴在方向盘上嚎啕大哭。
她已经不光是生气了,她后悔,自责,自我怀疑。
那样一个第一面就夺走了她的心的人,那样一个一次次让她神魂颠倒无法自拔的人,那样一个在她心上留下深刻痕迹的人,她居然不知道他叫什么!
他太狠了。
车外有人敲她的窗户,她抬起头来反应了两秒,才意识到是袁野。
那个“请”她吃饭,又带她去骑马射箭的警察先生。
他应该执完勤了,穿着一身便装,神色凝重地看着她。
田澄擦擦眼泪,打开了车窗。
“你怎么了?”袁野问。
田澄吸吸鼻子。她其实跟袁野不是特别熟,他后来约过她几次,想回请她吃饭,但是奈何她的心思一直在秦书身上,不好意思跟他出去,都拒绝了。
“没事。”她带着浓重的鼻音说,“我感冒了。”
袁野显然没有信,他的半个身子都快探到她车里了,“这儿不能停车,你知道吧?”
“我这就走还不行么?”田澄想去发动车子,但是手一直抖。
“你下来吧?我送你回去。”袁野替她拉开车门。
田澄垂头丧气地走出来,换到副驾驶座位上坐下来。
“你住哪儿?”袁野问。
她报了自己家的地址。
“好近啊。”他好像还挺不满意的。
田澄没有理他。
他又问:“你吃饭了吗?”
她摇摇头。
“那我请你吃饭吧?”
她又摇摇头。
“这……正是饭点,不吃饭怎么行啊?你不是说感冒了吗?”他继续说服她,“而且我欠你那么多顿饭呢。”
田澄本来想拒绝的,但是她的肚子十分不争气地响了一声。
“那我们去吃个麦当劳吧。”她低声说。
“……”
袁野琢磨了一下,“这边的麦当劳那儿不好停车,我们去买了,然后去你家吃吧。”
哪儿能停车他最有话语权了,田澄想。
麦当劳其实很近,他把田澄的车开回地下车库停好,自己下车小跑着去买东西了。
二十分钟以后,他又小跑着回来了。
田澄还保持着靠在车窗上的姿态,一动都没动过。
“好了,走吧。”他坐进来,先绑好自己的安全带,又侧过身绑好田澄的安全带。
两个人一路无话地开到田澄家楼下,田澄解开安全带刚要拿包下车,发现自己没带包。
她出来的时候太激动了,除了自己口袋里的车钥匙和手机以外,什么都没带,自己的包这个时候还在苏州的父母家里。
田澄觉得自己的思路已经变得十分缓慢了,茫然地站在车外面,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怎么了?”袁野还没有下车,探身过来问。
“……我没带家门钥匙。”她转过身来说。
袁野忽然笑起来,“那你晚上住哪儿?”
“我回家拿吧。”田澄绕到他这边,“包落在苏州的家里了。”
“你这样子……还是别开车了吧?”他不肯下车。
田澄看着他。
“我送你回去拿吧?”他小心翼翼地问。
她想了想,又绕回副驾驶那边,静静地坐回车上。
袁野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却最终什么也没问,只是把刚才买的汉堡和炸鸡往她腿上一放说:“你先吃吧,别饿坏了。”
田澄默默地拿出一块鸡翅啃起来。
袁野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让她定位好目的地,就没有再说话了。
晚上的高速有一点点堵,可能是过完年返程的车流开始壮大了。
田澄一直靠在窗上,怔怔地看着窗外不想说话,在心里用所有的语言骂秦书,或者说骂那个不叫秦书的男人。
袁野什么也没有问,一路平稳地把她开到了爸妈家楼下。
“你今晚还回上海吗?”他停下车问。
“……没想好。”田澄很老实地说。“我明天还有一天假。”
“那你先上去吧。我在底下等你消息。你要是回去我就给你当司机。”他笑了笑,打开车门下来。“记得十点之前通知我啊,不然没高铁了。”
外面刮着寒风,田澄想了想,把他推回车里说:“太冷了,你在车里等我吧。我拿了包就下来。”
“好。”他一笑,答应了。
田澄一个人上了楼,来家里玩的亲戚已经散了,爸妈看到她又是好一阵惊讶。
“我忘带包了。”她拿上包就想走。
“你晚上住自己家吗?”她妈拽住她问,“哪天回上海?明天?”
“嗯。”她点点头。
“那你等一下。”
田澄妈把她按住,转身去厨房里捧了一大堆吃的回来,都是些糖醋排骨,红烧狮子头,蛋饺之类的硬菜,“你明天走的时候都带着。”
“我哪儿吃得掉那么多……”
“回去放冰箱冷冻,慢慢吃就是了。”田澄妈不依不饶,“过年做得太多了,你不带走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