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挺辛苦的。”
李清照叹道:“辛苦倒是不怕,你大哥过去,扛石头的活儿也干过,我就是怕他不会跟人打交道。”
赵明诚道:“良人也不要太担心了,当日咱们不是还担心大郎不会做生意么?后来又担心他一个人来开封不会与人应酬,可你看看,大郎无论在青州还是在开封,还不都把纸坊跟胭脂的生意都做的有声有色?人缘也不错。放在几年前,让他去当官,我也不放心,可大郎现在好歹也是快三十的人了,经历的事情多了,你莫把他当小孩子了!”
“哎呀,恭喜李大官人加官进爵啊!”第一天去上班的路上,李想又绕到了李三娘那里蹭早饭,李三娘一边儿洗脸一边笑话他。
“笑什么笑,我要是被撤职了你就弄不到诰命了……”李想恨恨的说道。
李三娘大大的翻了个白眼:“等你升到了五品再跟我说诰命的事儿,从六品的员外郎也好意思说诰命这俩字。再说了,我什么时候答应嫁给你了!”
李想嘿嘿一笑:“你说的啊,等我升到了五品就跟你谈谈婚事……”
李三娘怒道:“又给我瞎打岔,滚!”
李想放下碗,接过女使端来的漱口水漱了口,赞叹道:“还是娘子这边享受啊!我滚了。”
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李想上辈子在研究院里最春风得意的时候,对未来的预期也不过是希望把自己的那几个课题做好,早点儿定职。这会儿一不小心就混成了局级干部,听说官场很复杂,之前当过的最大的官儿就是学习委员的李想压力山大啊!
然而事实证明,包括李向本人在内的所有人都白担心了!官场新丁李想同学,第一天下班便喜笑颜开的回来了。
“胡郎中是个很和蔼的人,下头的几个主事也都很客气……大家挺照顾我的,安排我的都是写写算算的这些活儿,太轻松了!”李想笑呵呵的跟一大群早早就等在家里等他回来说情况的人们汇报一天的日程。
轻松你妹!众人齐齐吐槽。你个二货,被人家下马威了都不知道!真是友好的话,谁会给新人一堆乱七八糟的资料让他整理?还净是写写算算的,开什么玩笑,虽然有算学,可是大部分官员的算数真的都是渣渣,谁都跟你似的觉得这些东西最简单不过啊!
赵思诚的嘴角抽了又抽,硬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算了,他就是知道别人给李想下马威又怎么样?这种后门儿职员哪个上司会喜欢,哪个下属会尊重啊?还不如就像他这样子什么都不知道,抱着良好的心态,老老实实做事儿,日久见人心,做得好了自然就被同僚接受了
李清照跟赵明诚也一听就明白,对这种情况这俩人就更不在乎了!这点事儿就不算个事儿,凭阿弟的人品,再没有让人讨厌的道理,时间久了也就好了。瞎操心没有用的,他自己的路总要自己走才行,谁还能扶他一辈子?再说得难听些,就算他真不是做官的料,大不了辞官回家,继续做个大富翁啊!
胡远安最近很忧郁,他深感自己一定是流年不顺才被分到工部做郎中,哪怕是水部也成啊!就算那个破部门需要满世界跑而且风吹日晒的,好歹不用整天弄这些狗屁倒灶的麻烦事儿啊!城墙又需要修缮了,每逢此时杂事儿多也就罢了,光是算数就能把人算死!——百姓税地屋舍几何,需偿款几何,修的城围若干步,高几丈几尺,多少步起一楼橹,用材多少用工多少总花费多少……老天啊想想就暴躁,他手下虽然有一个员外郎两个主事外加一群编外的办事人员,可光是去跟老百姓协商搬家,给搬迁人员安排房子就占用了一大半儿的人力,而正经的预算还没做呢!要命啊。偏偏这个时候副手员外郎的老爹去世了,人家丁忧去了,我了个大擦,你算了半截子的东西交给我,这不是要命呢!
盼星星盼月亮,盼着官家赶紧给他弄个能搭把手的人过来,谁知道盼来个卖胭脂的李大官人!这位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也就这张脸还凑活能看,连本职工作是什么都要问……胡远安的脑袋嗡嗡的响,老天啊,真要了我的命了!
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精神,胡远安把前任员外郎算了半截子的东西一股脑儿的丢给李想让他先算算看,管它呢,反正自己现在也没时间么,让他折腾去吧,有点事儿做免得添乱,实在算不好,等我腾出手来再想办法吧!
这么想着的胡远安,这会儿目瞪口呆的看着手边儿薄薄的几张纸:“你说你算完了?这,就算出这么点儿东西?”
李想点点头:“我把计算过程简单的列了一下,还验算了几遍,应该不会出错.”。
胡远安胡子直颤:“两三天的功夫,你全算完了,还验算了几遍?”
李想点点头:“我的那位前任,算数方法虽然稍稍笨了点儿,但是资料整理的非常清楚,数字都是现成的,只需要列在一起算一算就行。”
胡远安粗粗的把那几张单子看了,虽然其中的大部分的步骤不知道什么意思,可是预算的结果显然跟他估计的差不多——不善数学是一回事儿,对本职工作十分了解又是一回事儿。
最后一页的列表很清楚,城墙的用料,工时,需要的人工成本,甚至连工期跟人员分配,城砖搬运路线都做了简单的标注……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胡远安立刻知道,自己撞上大运了!这是个算学跟工程上的天才,生意人就是生意人,果然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