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分,但心底恐惧仍未散去。
明若又道:“你回头看看,仔细看。”
陆念珠依言回望,长路漫漫,一层阴气弥漫,她知道那是阵法变幻的影子。
“有路吗?”
“没有。”
“那就不要再回头了。”明若道,她松开陆念珠的手,径自向前走去。陆念珠回过身来,亦跟上她的步伐。
愈往前走,愈加寒冷。不知不觉间,烈日已然不见,阴沉的天色预示着一场真正的风雨。
明若的脚步放慢,她终于登上了山顶,看到了远处岩洞上跳动的火焰,而身后的魔兵在那一瞬间如料出现。
姜孟站在前方,高声道:“大王有令,处死陆念珠。若王后不再插手,可既往不咎。”
“是你改了我的阵法?”明若道,她的目光扫过一排排士兵,那都是曾为她出生入死的属下,他们而今日却与姜孟一起站在她的对立面。但她并未因此失落,因为她早已经历过比这更加惨痛的背叛,那一次,她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她的嘴角微微上扬,笑道,“你们的大王呢?他可以既往不咎,我却没那么大度。”她缓步上前,将陆念珠护在身后,高声道,“尔等大可回去禀明赱曦,他既已违背诺言,我亦不必再守,今日我明若便反,新帐旧账一起算。”言罢,她高举一块玉牌,转过身去,登时集合了一众人马,足有敌方大半。她知道如与赱曦决裂,定会被逼至此处,故而早有防备,为免出意外,事先已将人马调遣至山顶。
两方对峙,气氛愈发紧张。
明若后退一步,姜孟则上前一步。当她退至兵马之后,一场大战正式展开。明若解下老妇的外衫,从腰间取出一条金色长鞭,当即向姜孟掷去,那长鞭一出,即杀出一条血路,越过小兵,缠在姜孟的颈间。姜孟当即挥刀斩断,身体后倾,那金鞭非但不断,仍跟着他缠绕得更深,危机时刻,那长鞭骤然一抖,姜孟借势逃脱。明若反被剑气所伤,她抬眼望见姜孟身后的赱曦,当即收鞭往岩洞方向退去。
陆念珠赤手空拳对敌,加之肩伤未愈,自然十分吃力,只能对付一些小兵。她见明若向岩洞方向退去,登感不妙,当即寻明若而去。
明若望着身后的岩洞,回头对陆念珠说道:“我并非赱曦的对手,若想打败他,只有一个办法。”她握紧了手中的金鞭,“只有我跳下去,释放数千冤魂,他们便可凝聚成一股力量,杀死赱曦。”
“为什么?”陆念珠道,“这太过荒唐了。”
“这是当年那个道士以我的血种下的符咒。”明若道,“只有我可以释放这些冤魂,但必须以血的代价。”她将金鞭递至陆念珠手上,道,“你拿好这只金鞭,待我解开这道符咒,自会有数千冤鬼之气破洞而出,凝于此鞭之上,他们以报仇为唯一的目的,所以这金鞭将是你制胜的法宝。记住,赱曦是杀死你母亲的罪魁祸首,一定要杀了他。”言罢,她又取下身上的玉牌挂在陆念珠的腰间。
“不!”陆念珠猛然拉住明若的衣袖,“姨母,你不能去。”她紧紧地抓住她的衣袖,仿若一根救命的稻草,死死地不肯放手,“我是你的亲人,所以我的血也一定可以,让我去,让我去……”
“不行。”明若甩开她的手,道,“念珠,你要活着,打败赱曦,这是我苟且偷生二十年唯一的目的。”她的目光坚定而温柔,“从此刻开始,你只能相信你自己,只能依靠你自己。当初你没有选择从密道逃走,便注定要经历此时的一切,回头无路。单枪匹马,你必须走下去。”她的发丝在风中飞舞,扑在面上,遮挡住唇角淡淡的笑容。她回身面向深不见底的岩洞,火光映红了她的面颊,她没有丝毫的迟疑,纵身跃下,大火瞬间吞噬了她的身体。
“母亲!”
陆念珠扑倒在崖边,她眼睁睁的看着那位仅相识两日却已成她生命之全部的女人消失在这崖下的烈火之中。她的手里还握着那条沉重的金鞭,她看到灼灼的火光里现出母亲的面容,她微笑着,平静而安详,她拼尽全身的气力跪直身子,举起那沉若千斤的金鞭,承接生命的负重。
天色愈发阴沉,闷雷阵阵,乌云蔽日,似乎随时便有暴雨倾盆。
陆念珠将金鞭收入怀中,按住腰间的玉牌,大步穿过厮杀,在阵前站定。此时魔教人马已陆续到齐,姜玉飞亦携一众兵将随行姜孟身侧。
赱曦微微抬手,示意属下后撤,他望着陆念珠身后的岩洞,不由得浑身一颤。
陆念珠举起玉牌,一众人马当即在她身后跪下,她怒目而视,目不转睛地盯着赱曦,仿佛要从他的眼角看到心底。
“你是陆念珠?”赱曦忽而发问。
“是。”陆念珠一字一句地答道,“大王。”她望着赱曦,怒意渐消,“王后已死,大王的敌人便只剩下我了。”
赱曦笑道:“看来,这一仗,是非打不可了。”
“大王只要肯奉上项上人头,此战当然能免。”陆念珠笑道。
“看来王后的筹备很是充足。”赱曦望着对面的人马,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道,“也好,本王便奉陪到底!”
狂风骤起,雷声滚滚,阴郁的天空却愈发沉默,雨声久久未起。
陆念珠在这场厮杀中扬起了那道沉重的金鞭,她感受到无数生命汇聚而成的力量,穿过这道金鞭,注入她的掌心,激奋她的身体。她握紧了手中的金鞭,指向赱曦的面门。赱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