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凤起终于几步走到了叶重琅面前,替他挡了叶代依手中欲要落下的鞭子,弯腰扶他的手臂,“重琅,我们先下山吧,眼看天快要黑了,这山上或许还有妖孽潜伏,你们身上都带着伤,着实不应久留。”
称呼已改口,骚年,我即将成为你的叔母。
就这么一扶,就这么一句,谁也劝不动的叶重琅竟然撑着起身了,身形艰难晃动了一下,手臂转而搭上了凤起的肩头。
叶代依气得长气短出,叶倬云等弟子恨不得把脸捂起来,恨不得把眼蒙起来,都已经到了这种木已成舟的地步,胥山君你……你这还较什么劲啊?!
凤起觉得,自己即将身为叶重琅的叔母,理应照顾一下小辈,索性扶着叶重琅,她是真想尽快下山了,在这荒山野岭呆着干什么?
可是,叶代依突然道了句,“既然已有婚约,希望你恪守妇道,洁身自爱,莫乱了我孤竹一方清净。”
呦呦呦,听这话说的,我这还没嫁给你呢,就先论起恪守妇道来了,若真嫁了……你还不得把我栓裤腰上?
…………
“我跟你说啊,你知道我是谁,我也知道你是谁,咱俩谁都别装。但你确实是救了我一命,被仙家兵器重伤的妖化不出人形,我也只当有恩报恩,你这身漂亮皮毛算是保住了。只不过,你救我的目的绝不是日行一善,我带你养伤也就别指望我仁至义尽。记着,别惹我,我可以上一刻喂你吃肉,也可以下一刻拆了你的骨头喂狗,全凭我心情,首先,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不喜欢。”
小狐狸正侧卧在板凳上,任由凤起沾着水将它腿上的伤口洗洗干净,其实并不致命,更甚至不需要包扎,妖的复原能力一向惊人,穿皮透骨也就十天半个月便能痊愈,凤起纯粹就是嫌它一身血污抱着太脏。
而小狐狸一边听着她的话,一边用一种极其俾睨轻蔑的眼神看着她,待听到最后一句,狠狠轻蔑俾睨了她一眼,才懒洋洋的合眼开始打盹。
井水寒凉,刚打上来的,凤起特意没要热的。那淋在伤口上又冷又疼,小狐狸说是在打盹,纯粹是在装,伤腿一个劲儿打颤,时不时还小声嗷呜一声呻amp;吟,妖这个东西,心机最深,狐狸为首。
凤起知道它是在讨可怜,仁至义尽仅仅是洗干净它腿上的血污之后没再用冷水欺负它,然而,一抬它的腿,凤起又看到了另一处伤口,抬手就擦。
嗷的一声,小狐狸顿时惊起,尖爪锐利嗖的挠向凤起的手。
凤起早有防备,小狐狸挠了个空,她笑道:“我说,你胆子是不小,一枪穿了后腿,连那儿也有道伤口,万一一个玩不好,据我所知,妖界被阉了的狐妖你会是头一个。”
小狐狸瞥了她一眼,那目光甚是锐利寒凉,忽一转头,拖着残腿就要走。
这就叫士可杀不可辱,本着一腔雄心壮志,宁死不做低头的狗,可怎奈那腿完全使不上力,小狐狸爬得惨兮兮的,悲壮得不要不要的。
讨完可怜又讨尊严,这小狐狸鬼心眼真多。
它拎回来,随手拿起客栈里不知多少客人用过的布巾,替小狐狸把皮毛上的水擦干。
一边擦着,她一边悄悄走到门边,顺着门缝往外看。
啧啧啧,孤竹弟子都爱坐大堂吹风喝茶么?而且,这一次还是两个!
两人一桌,面对面就这么坐着,这一行人里就你俩伤得最重,叶代依你虽说吐出了淤血把命保住了,但气血两虚啊,你就这么坐着眼前不发黑么?还有叶重琅,三道碎魂鞭啊,你叔父叶代依当年都整整趴了三个月不敢动,你就这么坐着,证明自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让叶代依情何以堪啊,更何况,你忘了脑袋后面还有个大包呢?
“你说……叶代依说要娶我,那纯粹是被叶重琅逼的,但叶重琅这么执拗,到底是为什么?没见过我这么漂亮的美女啊?”凤起低头轻声问怀里的小狐狸。
小狐狸生生翻了她个白眼,这很正常,明知她是魔将凤起,听她说出这番话来,估计都会翻白眼的。
正文第37章不嫁也罢
“那你替我猜猜是为什么吧,我之前以为叶重琅怀疑我夺舍重生才跟着我,但现在证明不是。我知道自己美得天amp;怒人怨,可他一路跟着我又不肯动手动脚,你要是能给我一个真相……”
“混账!”突然,大堂内叶代依怒喝一声,凤起吓得一激灵,险些把小狐狸掐死。
而大堂内,明显叶重琅方才又说了什么,只听叶代依痛心疾首道:“你自幼起便行止有矩,堪称无可挑剔,但凡有所坚持,我也从未强行约束过你。世间妖祸肆虐,我孤竹弟子皆要全力修炼诛妖之术,你重拾孤竹伏魔音,我知你是对魔界恨之入骨,一身所学皆传给了你。你修炼小成,理应四方历练,却执意要戒守鸠魔山,我也知你放不下父母陨落的仇,你所执着都由你去了。重琅,二十多年你从未忤逆过我,今日,你是否当真要挑战我家主之威?”
叶重琅微微敛眸,“重琅不敢,只恳请叔父,收回之前所言,绝不纳她续弦。”
“那如今你弃守鸠魔山,却偏偏执着于一个……一个……那般的女子,到底为什么?你总该给我一个理由?!”
半晌,叶重琅才道:“没有理由。”
凤起:“……”叶重琅果然对魔界恨之入骨。
虽说现在叶重琅的坚持有点儿莫名其妙,但是……她真的是货真价实的魔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