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把这说法放其他人身上,直接是把莫九九拎着丢出去,可谁让门外站着的史洋,脾气好的不止一丢丢,对她温柔得都可以拧出水来。
真是上辈子积了德上德。
“女孩子哭多了丑。”她一副慈爱的面色劝阻,不想惹得史鱼哭得更猛烈。
无奈之下,她只得把史洋赔进去,“你哥哥刚才跟我说,如果你不乖乖听话,就叫我把你带出府去。”似是怕史鱼没能理解事态的严重,又补了句:“再也没有糖吃了。”
史鱼到底才两岁,双眼瞪得铜圆,噎得不行不行,鼻子里还冒着泡,却是不敢哭了。
孺子可教。
“容我问你一件事儿。”莫九九一本正经儿地掀起袍子坐下,眉一竖,凑过去说:“你有没有那种见得很勤的叔叔伯伯哥哥但是一见你爹爹来就立刻躲起来的?”
史鱼脑袋瓜里冒出给五姨太跑腿买东西的旺财,懵懂地点点头。
莫九九内心无法平静,只觉印证了个天大的秘密,又欣喜又愤怒,便拿出一个小瓶子,笑得十分奸诈:“想不想吃糖?”
等到五姨太回房,便见史鱼的手指头破了个皮,一时惊得魂飞魄散,一屋子跪了许多人,却道不出个所以然,史鱼舔完莫九九给的棒棒糖,才奶声奶气地道:“蚊子,呼呼。”
此乃后话。
那厢莫九九取了史鱼的几滴血,佯要回房休息,辞了史洋,便独自猫身潜进史老爷的书房。
五姨太刚走,书房里徒余史老爷一人,许是看书久了,正抚额小憩,没留意到贼心贼胆的莫九九。
此时书房内寂静无比,莫九九蹑手蹑脚的凑近史老爷,却听突然“啪嗒”一声,吓得她魂飞魄散,忙不迭跪了下去,大气不喘。
却见史老爷嚅嚅咋舌,原是犯困丢了笔。
莫九九啐一口,继续爬起来凑过去,欲要取另一瓶血。
史老爷不比史鱼,软磨是行不通的,于是莫九九在盯了史老爷一炷香后,果断选择了硬泡。
☆、第四章
当史老爷被门外的管家唤醒的时候,只觉脖颈后面一阵酸痛,方抬起手想捏捏,又痛觉手指破了皮,好不怪异。
直到管家再三催促,说是赴官宴的时辰到了,史老爷才出了书房。
待门一关,一直藏身于书架后的莫九九长舒一口气,抖了抖热辣辣的手掌,那记手刀真是用了她吃奶的劲。
看着手中两个暗红的小瓶子,叫她热泪盈眶,立刻迫不及待地拔开塞子,就把血滴在了地上,眼睛瞪得硕大,成败在此一举!
然而结果却叫她大跌眼镜。
地上的两滴血竟缓缓地融在了一起,最终汇成一处。
不该啊不该!
此时书房外一阵轻响,纸窗外也有两个明晃晃的人影。
莫九九心一惊,待门砰地一声被人推开时,已经钻入了桌子下。
“老爷?老爷?”
一阵静默之后,就是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奴婢就说了,夫人的担心是多余的,老爷再怎么宠五姨太,也不会耽搁官宴的。”
莫九九还沉浸在打击之中,没心思去听这争宠的点滴,只盼着她们快走。
“绿烟,你说老爷为什么留她在府里住下,难道老爷知道了?”
“夫人别自己吓自己。”绿烟安抚着史夫人,神色笃定道:“那件事绝不会有人知道的。”
史夫人嚅嚅点着头,又迅速摇头,有些惶恐不安:“就算老爷不知道,还有她,她一定知道了……莫产婆肯定告诉她了。”
一听莫产婆的名字,莫九九就打了个激灵,恨不得倒带回去听一听。
“当年莫产婆死得急,哪里有时间告诉她?何况那等粗人,大字不识几个,就算生前有想写遗书的念头,那也是枉然。且若她当真知道,怎会过了两年才寻上门来?”
史夫人松了些气,却又蹙起眉来,“那你说,她会不会以为莫产婆的死和咱们有关,毕竟莫产婆生前时常来府中。”
“夫人尽管放心,莫产婆是自己失足摔死的,与咱们何干。”
史夫人有些怨怼,“她竟连死后都要给我添堵,还留下这么个祸害,真是造孽啊。”
莫九九越听越憋屈,说谁是祸害呢?
“当初就不该让五房的人去请她来接生,结果倒好,方便她又来勒索一笔。”绿烟宽慰道:“奴婢听说,当年莫产婆就是拿了银子去赌坊赌钱,回家才浑噩得看不清路,活活摔死的。”
“如今她女儿又来给八房接生,孽缘啊。”
“等过阵子,老爷自会让她离开的。”
“可我这心总不踏实,只要她还住着一天,我就睡不安生,总怕……”史夫人欲言又止,听得莫九九十分摸不着头脑,待她还想多听一些,史夫人就被绿烟安慰着出去了。
莫九九低头又悲戚戚地叹了口气,拖着麻痹的双脚离开了。
她千思万虑,没有想到她娘真是失足摔死的,虽听不懂史夫人与她丫鬟的对话,却是辗转得知了真相,心头顿时压抑得很,连着几日心不在焉。
莫九九没了心思,可吓坏了史家的护院。
只因她每日都无所事事地在池塘边啃瓜子,那面无表情地飞快吐皮,叫护院们胆战心惊,深怕池塘里的小鱼误食瓜子壳被卡死,他们就难交代了。
因晓得莫九九是史老爷请的,所以护院态度上有些含蓄,于是客套地上前,打算客套的劝阻,谁料才一搭上她的肩,就被她当做歹徒踹进了池塘,待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