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凯的无限讶异中,她直接被他一伸手带了出来。
他的掌心,彻骨的凉意。
一出门,他立刻甩开了她,不留任何余地。
他做任何事,从来都干脆利落。
他就那样静静走着,其实路很近,但不知道为什么,朝颜竟然连开口回绝的话也说不出来。她向来胆子很大,但这一刻,她竟然有点害怕起来。他的身影,如同这个黑夜,深沉得几乎不见底。
已经到门口了,她回身,刚想道别,却眼睁睁看到一支手臂已经横了过来。她的鼻尖,已经堪堪撞上一个绝对算不上柔软的胸膛。
她的身后,是那堵冰冷的,厚厚的墙,他的手,连同他的整个身体,连同那个带着淡淡烟草味的气息,不露声色地困住了她,完完全全地包围住了她。他就那样静静凝视着她。他的眼眸,几乎深不见底。
第一次,朝颜感觉出了浓浓的危险。
他就那样站在她面前,堵住了她的所有退路。
她心底慌乱,一时竟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她低着头,几乎能感受到他肌肤传过来的滚烫气息。
漫长的,令人窒息的寂静。
朝颜恍惚。依稀熟悉的场景。那个深幽的小巷。桂花树旁边。那个人……
她低头,心中深深酸楚。
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可是,又如何,能不忆?
他们就那样面对面站着,直到有一辆车疾速从他们身旁驶过,带起一阵混杂着淡淡尘土气息的细雾。外面刚刚下过雨,空气中还带有瑟瑟的凉意。朝颜禁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寒战。
几乎是同时,齐唯杉朝后退了一步,凝视着她,唇角一挑,带着浓浓嘲讽地:“看起来,你的自我修复能力比我想像中要强得多。”
她咬唇,逼下心底的淡淡酸楚,也自嘲:“是啊,或许我是属壁虎的。”
身上的伤当然可以快速愈合,而心底的那份痛,在最阴暗的角落,在夜半无人的时候,一大片一大片地溃烂,生根,肆虐。
又有谁会在乎?
她转过身去,低低地:“谢谢你送我回来,”她的声音顿了顿,“齐总。”齐唯杉下意识伸手,却只触到虚无缥缈的空气,他眼睁睁看着她的身影缓缓隐在门后,片刻之后,他抬起头,看着三楼一个房间的灯光亮起,一个身影走到窗前,然后,窗帘缓缓落下。
很久很久之后,灯突然熄了。
她,应该睡了吧。
他一动不动,还是静静立在那儿。
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对不起,夏朝颜。
有时候,我真宁愿自己是那个逝去的人。
他的唇边卷起淡淡的苦笑。至少,夜来幽梦忽还乡的时候,你总还会记得想起我。
他一直就那样静静伫立着。
成凯坐在办公室里,拧眉。
方大同坐在办公室里,拧眉。
半小时后,电脑前的成凯听到滴滴的接受邮件声,移动鼠标一看,公司内部邮件,来自d.t.f,他有点奇怪。方大同年纪比他大出国时间比他长,差不多廿载,中文早就退步得不行,遇到事情从来操起电话就打,从国外到国内,成凯跟他共事多年,公函除外,真还没见过他给自己写过私人信件。
几乎是同时,方大同也在隔壁办公室里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他好容易从网上捣腾下来,又好容易ps在一起。多年不搞这玩意儿手生了不少,不过,唔,他左看看右看看,不禁有几分得意。
他也有点奇怪,为什么自己要花这么大的精神做这种无聊至极的事呢?他摸摸下巴。
唔,听说骆其舫跟宋凯的女儿搞婚外情,被拍艳照了,又不知道怎么的被宋凯女婿发觉了,目前骆其舫下落不明。
方大同心里当然有数。
夏朝颜的情况他是不清楚,但是……
他啪的一声关掉邮件。兄弟,我跟你共事十来年,当然希望前缘再续。
成凯打开邮件。
先是吃惊,而后默然。
他一伸脚,椅子后退,顺势转到面向落地窗的方位。窗外,万家灯火。
他的身后,电脑界面上,一株傲然挺立的针叶杉,脚底下,一朵渺小但自顾自开得绚烂的牵牛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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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在哪儿,绯闻永远是传得最快的,而且,连日理万机的高管们都看出来了,基层八卦群众的力量那是更不能小觑。再加上有了申合群以及建筑专家们的鼎力相助,工程继续开工,一切工作安排又开始走上了正轨,黄蓉蓉一早就恢复了朝九晚五的正常白领生活,所以这晚,她犹豫再犹豫,思来想去了很长一段时间,终于开口问朝颜:“那啥,我问你件事。”
她其实一直默默观察着夏朝颜。
这个小女人最近下班之后仿佛很忙,一三五瑜珈,二四六插花,再加上不知怎么的又迷上了十字绣,不声不响把父母的照片拿去扫描定制,说是要给父母绣个床头挂件,顺便庆祝他们结婚二十三周年。
很充实,是不是?
她叹了口气,看着一脸专注正琢磨着往哪儿下针的夏朝颜:“跟你说话呢,听到没有?”
朝颜抬起头来,“怎么了?”
“你觉得齐总人怎么样?”
朝颜心里莫名一凛,但还是一边配线一边淡淡地:“你离他最近啊,问我干什么?”黄蓉蓉看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简直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