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年轻时落下的病根,一到雨天雪天就膝盖疼,等天气放晴就好了。近些日子路上不太平,有不少人从南方捣腾了东西过来,地痞流氓知道那些人有钱,抢了人家的钱还要套麻袋打,诊所已经接待过很多被打的商人了,外面指不定又是哪个倒霉蛋被打了,一会儿让你庆民伯出去看看,能搭救就搭救一把,这大雪天的,若是咱诊所里不管不顾,能不能活过今晚都两说。嘶……这惹人厌的雪,究竟要下多久,再不停我连路都不能走了。”
老太太用拳头捶打着膝盖,脸色不大好看。
苏禾又往窗帘那边看了一眼,她心里像是长了草一般不舒服,同老太太道:“伯母,您先歇息一下,我下去给您拿个暖手袋上来敷一会儿,我记得好像在书里看过一个治腿寒的方子,等我看看诊所里的药材能不能凑齐。”
老太太听到苏禾说有治腿寒的方子,原本还有些希望,可是一听到‘药材’两个字,瞬间就泄了气,“中药能管啥用中药就是人血馒头。”
苏禾:“……”药王山的药材吃了还能长生不老呢?药材怎么就不管用了!
这不是在质疑她一代药皇的能耐吗?
第4章 脑中有淤血
都是天生地养的东西,药王山的药材和诊所的药材本质上是没有多大区别的,再加上苏禾选药并非是像别人选药一样熟记药方,然后辩证取药,她选药的方法是先择出一味对症的药引来,然后根据药材本身的性质搭配入药,直到配出药性最佳、配方最简的药为止。
同张庆民说了一声,苏禾取来熬药用的砂锅,抽开药柜就开始抓药,一切全凭感觉,看得张庆民眼皮子直跳。
这苏丫头虽然在诊所中打了四个多月的工,可是何时接触过药柜?怎么连看都不看一下贴在药柜上的标签就将药材抓出来了,难道她是在胡抓?
可是张庆民再想想,苏禾的性子向来谨慎,说是细致入微都不为过,怎会在用药上马虎?
张庆民决定等苏禾配好药之后再看看。
虽然他是西医,但祖上却是地地道道的中医,看个方子有没有毒的本事他还是有的。
苏禾将祛风利湿的药材配好,本想直接炼丹,可是她一没丹炉二没丹火,唯一剩下的就是一些魂术,她只能借助魂术将药材中的成分全都提纯出来,然后利用煤饼炉来熬制药散。
考虑到丹药的效果太过惊世骇俗,药散确实是最佳选择。
“庆民伯,店里有酒吗?用酒熬出来的药比用水熬出来的要见效快。”苏禾问。
本来是应当用百年陈酿来熬制的,可惜现如今的情况她又不是不知道,十年陈酿都找不到,只能退而求其次,求不到其次就求再次……
张庆民让苏禾自己去厨房里拿酒,他则是趁苏禾不在的时候将砂锅里的药材全都检查了一遍,虽然用药手法有些诡奇,但是药材配伍和各种药材的用量却是没有错的,他只能将肚子里的疑问压下,去看诊所外的动静。
门外的那些混子早就散了,只留下一个被拴住口子的麻袋,雪片子簌簌下着,已经在麻袋上落了一层。
张庆民惊疑不定地走到麻袋旁,看那麻袋鼓鼓囊囊的,心里更紧张了,哆嗦着手解开麻袋口子一看,麻袋里竟然装着一个满头都是血的人,幸亏他多年从医,见血的场面多了去了,这才没有在大晚上被吓晕过去,将手指探到那麻袋中人的鼻息下,感觉还有气,心中的那块大石头才得以落地。
“苏丫头,出来搭把手,把人抬回去。”张庆民冲诊所里喊。
张老太太一听,哪里还能坐得住,也不管腿痛不痛了,当下就硬咬着牙下了楼,语气中带着恼意,“这些二流子绝对是故意的,每回都把人拖到诊所门口打,当诊所里的大夫不用睡觉么?”
苏禾应了一声,将用白酒泡好的药材放到煤饼炉上熬煮着,赶忙出去帮张庆民把人弄进了诊室。
麻袋里的男人身高有一米八五左右,身上的衣衫料子挺好,手上还带着不知道什么牌子的表,鼻梁上架着眼睛,不过有个镜片已经已经碎了,险些没在脸上划出一道大口子来。
“老婆子,你赶紧去烧点水,我估计这人是头被打破了,不然不会出这么多血,先看看诊所能不能救,如果不行就得赶紧往医院送,人命关天,马虎不得。”
苏禾扫了一眼满头是血的男人,眉头不自觉地蹙了起来。
这男人长得还挺帅,她在药王山见过不少模样清隽飘逸的,但是像面前这伤患一样英气的却没几个。不过这男人的问题有点悬,后脑勺受到重创,脑中已经有了‘积邪’,若是放到这个年代中讲,应当是说脑中有了淤血。
“这个时代的医疗技术,能够做开颅手术吗?”苏禾很怀疑。
若是在药王山,或者她的修为假使还在,那她完全可以将这伤患脑海中的‘积邪’用内力化开,或者用金针渡化,但是现在她连丁点儿内力也没有,随身携带的那一套软金针也早已被天雷劈成了渣渣,唯一的办法就是动刀将这伤患脑中的淤血取出来,不然就算把人救下,人也会三魂不稳,忘却大半前尘。
热水烧好,苏禾见老太太一跛一跛地端着脸盆走来,连忙将脸盆和毛巾接过,给伤者擦洗干净脸上的血迹,张庆民用心检查着,苏禾则是跑去厨房看她正在煤饼炉上熬着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