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媳妇,话不是这么说的。这俩孩子若不是家里等钱用,能这么拼命么?白天上班,晚上熬到半夜蒸包子,卖的那么快指不定就是贱卖了,你以为做生意就都是发财哒”马大娘活了这把年纪了,见过的事比李大姐吃过的盐都多,她觉得李大姐说话实在是太浮夸了。
“管他们赔钱还是赚钱,反正他们就是打定主意揩油水来的!”李大姐一着急,声音就放大了。
“行了行了,别吵吵了。你赶紧上班去吧。”马大娘不耐烦的扬了扬手,示意李大姐赶紧走人。
外面安静了下来,方静怡则去茅房排了排宿便,再头昏脑涨的出来了。
昨晚熬的太久,今天早晨又得早起,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匆匆洗漱一下,见到马大娘从外边走进来,方静怡赶忙迎上。她拿了十块钱给马大娘,说这只是昨晚用马大娘家的东西所需要的钱,至于月租,她过些天一定全额付上。
昨晚本打算给马大娘五块钱的,但方静怡爱面子,被李大姐那样一说,她就又多拿出了五块钱来。
马大娘看着钱虽然乐开了花,但老人家说什么都不肯收下。
争执了半天,方静怡心里暖暖的。
最后,她好说歹说的让马大娘收了五块,马大娘感动极了,连连夸赞方静怡和方豪歌都是两个好孩子。
像马大娘这样的好人,方静怡决定了,以后要把她当亲人一样看待。
还亏得方静怡租的是马大娘的房子而不是李大姐的,不然像李大姐那样贪得无厌和爱妒忌,跟她打交道才倒霉呢!
方静怡和哥哥为了节省时间,是边吃包子边走路的。
来到了成老板家里,发现,工人们都拖拖拉拉的还没起床。看来,关于老板娘那些六点赶到鱼塘的说法并没有受到工人们的重视。
方静怡找到了正在收拾东西的朱晓朋,朱晓朋今天要回家一趟,待到傍晚赶回来。跟他商量了一下,让他回来时,筹备三十斤地瓜面和三十斤槐花拿来,方静怡说是会给朱晓朋十五块钱。
朱晓朋很是高兴的答应了下来。市场上的地瓜面都是三毛钱一斤,三十斤才九块钱,而槐花,农村到处都有,随随便便爬到树上摘一摘,就摘够了,所以,朱晓朋可有钱赚了。
至于骑自行车带六十斤东西,对他这个力气足的年轻人来说,简直就是举手之劳。
朱晓朋走了,方静怡赶紧又回到正屋坐着,翘首以待的等着老板一声令下,也好开始做事。
六点的时候,工人们起床了,却又围在一起吹牛皮,还没有要启程去鱼塘的意思。
老板娘终于忍无可忍,就板下脸来冲着工人们嚷嚷了一句:“都收拾收拾赶紧出发,谁不是趁着早晨凉快,多做点事情?每天都要等着我唠叨,一点自觉性都没有!”
方静怡和哥哥来得晚,不知道情况,其他的工人都是前几天来的,有可能这些人天天都这样“拖沓”吧?
一个工人小声嘀咕了一句:“不凉快的时候,也没见着可以少做点事情。都已经五一节了,连个午休时间都没有……”
“就是……”众人异口同声的附和,却都控制着音量,既可以让老板和老板娘听到,又装作不知道让人给听去了。
一旁的老板再也沉不住气了,他拉长了驴脸,作势训了老板娘一句:“你说你这婆娘,斤斤计较做什么?兄弟们都是真心实意给我做事,也只有刚来的这几天还不怎么适应,才起的晚了,有什么要紧?”
“这是只有刚来的几天吗?”老板娘毫不退缩,她反问一句,然后继续吵嚷,“这都多久了,按照这个速度,等他们适应了,这批活都已经做完了!”
“你这个死婆娘,整天尽瞎操心!”老板拍案而起,他扯着嗓子叫嚣起来,“现在人手都够了,就要正式做工了。从明天起,五点五十在院里集合,一起赶往鱼塘,谁要是到点了没在院里集合,就扣谁工钱!”
听到这话,方静怡才恍然,原来,老板这是故意和他老婆一个黑脸一个白脸的,先把话都给铺垫出来,然后,他再装作话赶话的给赶的毛躁了,然后一锤定音。
工人们这才听出了其中的弯弯绕,于是赶紧收拾东西出发了。
人走了,方静怡这里也要开始上工了。
时间还早,还不急着准备午饭,老板娘让方静怡去鱼馆帮忙择菜洗碗。
昨夜客人们用的碗筷都堆积成了小山。
老板娘以前雇佣的洗碗工人都因为价钱太低而辞职了,她就让她的服务员们在九点时起床洗碗,做到十点时开店营业。而下午,则是在两点到五点的时间段抽空刷碗。饭馆里的客人大多数都是按照饭点过来的,没有客人来吃饭时,服务员们都很空闲。
还有时,老板娘也会不辞劳苦的亲自下厨洗碗。
现在,有方静怡在这里帮忙做事,老板娘和那四个服务员都轻松了许多。
方静怡依然持任劳任怨态度,给别人打工受别人剥削这都是常事。天下乌鸦一般黑,这世上又不只老板娘一个抠门的生意人。说不定将来方静怡做了老板,也会把铁算盘打的啪啪响吧。
吃晚饭时,朱晓朋把地瓜面和槐花给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