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小凤伤的这么严重,聂流云心疼不已,怎么敢再让她劳累奔波,万一日后留下暗疾就麻烦了。
而聂小凤愣住了,对于这个少女要背她,她一点也不意外,令她发愣的原因是,她不知道这少女为何三番两次地对她掏心掏肺,更何况,这个少女看起来年纪太小了,她怎么忍心让她背自己呢?
上辈子这个少女也是这样背对着她蹲下,但她拒绝了,她的骄傲不允许她示弱,也不允许她脆弱。
但是现在,聂小凤犹豫地望着这个少女纤瘦的后背,有些难以决断,这是聂小凤前世今生遇到的最大的难题,她做任何事从来都是坚定果断的,可是现在…
…让她背吧,那让她聂小凤颜面何存啊,日后如何在江湖上立足啊,难道要添个欺负小孩罪名吗?
不让她背?上辈子就是不让她背,自己强行解封内力,虽然逃出去了,但却严重地损伤了筋脉,以至于后来练功竟走火入魔,导致性情大变。
身后许久不见动静,聂流云竟有些急了,她转过头去,有些气急败坏地说:“快点上来啊,时间不多了,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这语气在聂小凤看来,颇有些撒娇的味道,哎,自己这是怎么了,死而复生之后怎么感觉什么都变了,难道是自己上辈子都没有注意到,以至于错过了这么多她不知道细节。
在对方祈求的目光下,聂小凤实在是难以招架,干脆双眼一闭心一横,索性往聂流云身上一趴,双手环住她的脖颈,不自觉微颤,竟生出许些紧张的情绪,她这辈子跟上辈子都没有被人背过呢。
当然,紧张的不只她一人,同样紧张的还有聂流云,她伸手朝后拖住聂小凤的膝盖,稳稳当当地立直了身,上身微微前倾,小心翼翼地感受着身上的重量,仿佛她身上背的不是一个人,她身上背的是整个世界。
小时候,聂小凤把她抱在怀里,长大了,她将聂小凤背在身上,聂流云的心口有些发胀,有种莫名的情绪似乎要从里面爆发出来,酸酸的,甜甜的。身上背着的,是她聂流云这辈子要拼命守护的人,她是姐姐和自己的亲娘,也是世上唯一的亲人。
聂流云背着聂小凤,几个闪身之后,消失无踪。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大地万物都进入了梦乡。
然而,本该是万籁俱寂,伸手不见五指的天罗山庄,此时却火光冲天。霎时间,百千求救声,曳屋许许声,抢夺声,泼水声,络绎不绝的脚步声,整个黑夜笼罩那一点火光,成为了夜里一道独特的风景。
天罗山庄的马厩里,聂流云已和王灵兮成功回合,而那道独特风景的罪魁祸首,正是王灵兮本人。
聂小凤正骑在王灵兮一早就挑选好的马匹上,此时王灵兮还不知道她就是聂小凤,她看了一眼聂小凤,然后怪异地看着聂流云,调侃她说道:
“流云,这就是你要找的‘很重要’的‘东西’吗?”
虽然已经尽量降低音量,但还是被聂小凤听到了,别看她内力还被封住,但她的感官却不会受影响,尤其是听力。她意味深长地瞄了一眼聂流云,希望她能给出个合理的解释。
尴尬!非常尴尬!幸好聂流云还蒙着脸,不然脸上变来变去的表情可真是太j-i,ng彩了。
把自己的娘亲说成东西也就算了,现在还被她知道了,一失足成千古恨呐,这个王灵兮也是个不靠谱的啊。
为了掩饰尴尬,聂流云义正言辞的说“闹什么闹?我们现在还身处敌方的阵营之内,先离开再说!”
这么一说,其余两人也没再追究这个小乌龙了。
王灵兮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看了眼聂小凤,又朝聂流云贴去,附在她耳旁悄声道:“我发现了他们炼那些药人的地方,很多的药人,他们每一个狂化起来都不亚于一个江湖三流高手,杀伤性非常强大。”
聂流云深深地看了一眼聂小凤,眼中带着别人看不懂的情绪,若是能毁了这些药人,相当于斩断了罗玄老贼的一只手臂,必定元气大伤,无暇再顾及聂小凤,那她娘就暂时不会有危险了,所以,哪怕牺牲性命,若能将这些药人毁掉,也算是不枉此行了。
“这是个隐患,你带我回去一趟,把那些害人的东西捣毁掉!”聂流云对着王灵兮的耳朵悄声道。
见聂流云一脸净重,其余二人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但任她聂小凤耳力再好,也听不全她俩的对话,只能隐隐约约听到些只言片语,什么“药人”,“隐患”,“捣毁”之类的。!
聂小凤骑在马上看着聂流云向她走来,站在马肚子旁边,身高只到聂小凤的腰间,她微微仰着头,用很温柔的语气说道:“趁现在外面乱,你赶紧骑着马离开,我们还有事情要办。”
看到这样坚毅却又温柔得似是要滴水的眼神,聂小凤竟无端端地生出一种无力的恐慌。
上辈子的这个时候,聂小凤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而这个少女也像现在这样,让自己独自离开,后来她安全地离开了这里,回到了自己的冥月教,而眼前这两个少女,却被罗玄害死,长埋于此,她们,都是才十几岁的女孩啊。
既然又回到了现在,一切都重新来过,那么,她不会再悲剧重演,一定要阻止她们,一定要带她们一起走。
“不!要么我们一起离开,要么一起留下!”聂小凤知道很难劝得住这个固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