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连仙师,在东大街福临客栈。”
“多谢。”连幼薇说完便往东大街的福临客栈赶去。
刚到东大街,人迹便多了起来,全是各门的修仙弟子。在行了几步,便看见人群中一抹熟悉的身影。
连幼薇赶忙快走几步,喊住:“金玉。”
金玉猛回头:“你怎么也在这?”在一脸嫌弃的扫向连幼薇袖口,问道:“怎么了?你这衣裳还被人撕了?”探过头嘻嘻笑道:“撕你衣裳的人好不好看?”
连幼薇抱着剑,脸一沉眼一斜:“你是白痴么?你脑子都在想什么?”
金玉与连幼薇并肩上,对她刚才的话不为所动:“如果允许,我也想让你们白大师兄疯狂撕扯我的衣裳,啊啊~~那感觉肯定不赖。”
连幼薇白了她一眼:“对不起,我走不进你的心里。”又正经问道:“你怎么会来这?”
金玉一副心不在焉又夹些无奈:“宁月城的事整个修仙界都轰动了,虽然我不想管,也别无他法。毕竟唇亡齿寒,这不,来送药了,也不知道我练得这些丹药对尸毒管不管用。”
连幼薇一愣:“有这么严重么?整个修仙界都出动了?”
金玉点点头:“虽说大部分门派都只派遣些门下弟子来,但如果事态不能遏制,估计离掌门下山不远了,毕竟大家都怀疑是魔族兴起。若真是这样,魔族一旦崛起,再一次人魔大战也在所难免,到时候又有多少掌门的脑袋能保住。”
连幼薇正道:“你说的没错,就是魔族搞得鬼。昨晚我先到,跟魔兵交了一番手,还碰到了云霁。”
“什么!?”金玉以为听错,大声问道:“云霁?他不是坠虚无空间了么?”
“原本是的,但我确实是看见他了,而且他跟此次宁月城的事似乎脱不了干系。不过......是不是主谋我就不知道了。”
金玉满腹的不可置信,又偷望向连幼薇,试探道:“那你......”
连幼薇头微低,淡道:“都过去了。”
金玉一肚子的话却被她轻描淡写的掩盖过去,摇摇头在心里发誓自己只管送药,别的不管。
连幼薇道:“我要去福临客栈与祈元师兄会合。”
金玉忽然扯住她,朝前方抬抬下巴,道:“不用去了,他就在那,我刚到这就与他碰面了,还有安宴宴。”
连幼薇远远望去,俞祈元与安宴宴站在一旁,与一群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她刚想走过去,却看见远处安宴宴从袖口抽出一方手帕,绾在指尖,往俞祈元额间擦去。忽而,俞祈元握住安宴宴绾帕的手,微微笑着。那张润盈的脸庞之上,满是连幼薇从未见过的宠意,又轻柔揽过安宴宴的的肩身转过去与身旁人交谈起来。
连幼薇不自觉的止住脚步,忽然心漏了一拍,一瞬间像丢了最珍重的宝贝。一口气堵在胸口,那口气欲要化作气流从眼圈出来。
金玉把拂尘抱在怀中,微微扫望着远处的俞祈元与安宴宴两人,喃喃说道:“安宴宴醒了,他身边不会再有你的位置了。你也应该醒了,不要在把精力花在他身上了。”
连幼薇心间一阵愁苦落寞:“他身边......就从来未曾有过我的位置呢。”
“既然你知道,为何还要执迷不悟?”
“大概是把爱慕投注在这样的人身上,即使他不接受,也是值得的吧。”
金玉实在不解,无奈摇头:“我真是不懂,俞祈元到底有哪里好,你把这份心思藏在心底一千多年。什么苦都咽在肚子里,好比为他摘取百年莲华丹元有损的事,在夜梵山又是花了怎样的三日将他拖了下来,你对他这般死心塌地到底是为何?”
连幼薇的视线一刻也没离开过俞祈元的背影,只自语道:“你以为他不知道么,或许他只是不愿知道。就好比我纵然摘了那百年莲华,也未曾对安宴宴有多大的帮助,但他仍把功劳全归于我头上,仍是面对所有人脸上都笑语盈盈,从不让我们知道他面对着在床榻昏迷不醒的安宴宴,心里是有多痛,有多绝望。”
金玉望着连幼薇,只听她继续说道:“他就是一个你打了他一拳,他还反问你手为何这么手这么凉的人。”
金玉哼了一声,不知是赞同还是嘲讽,道:“世间这样的男人还当真是奇少。”
连幼薇道:“是啊,他总是藏于心掩于形,从不让旁人知道他的痛。”
金玉道撇了眼连幼薇,说道:“如今他的痛都痛在了懂他的人眼里。”
连幼薇眼角垂了下去,又微微向俞祈元那方抬眼去,轻声道:“金玉,有时候我并不懂他。不管懂不懂......都有些痛呢。”
金玉似是要切割开她所有不切实际的希望,完全不留退路:“多痛都该过去了,还看不清眼前的形式么?你要明白,他不爱你!”
连幼薇心里猛然一蹬,愣在那里。从金玉口中脱出那对她而言最无情最残酷的四个字,瞬间把她的心切割成两半,似乎也切割了她余生所有的快乐。又好像那股在胸腔被堵着的气,顺着这一分而二的心瞬间疏通开了一般,忽而渐渐明朗,渐渐清晰......
连幼薇慢慢抬起头,聚起视线,再次像俞祈元眺望去,缓缓道:“我从来知道这个答案,只是不甘接受。可若我终将一日成为他人的绊脚石,那是何等不能自视的屈辱。”
金玉说道:“既然明白,你这一千二百余年也不算白过。”
连幼薇心中褪去阴霾,嘴角袭上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