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果然要严守边城,打持久战了。
暂时的平静,不知能够延续到几时。
日上中天,柳妇人终于忙完一切回到了米铺,随即大步来到龙倾国身旁,看着她面上无谓的笑意,不禁轻叹道:“真的要走吗?何时回来?花家公子哥知道吗?当年你就是不告而别,你不知他,他——”柳妇人皱眉,半晌也不知该如何道出当年花千城浑浑噩噩的模样。
那样一个风光霁月,饱读诗书的人,怎么就能突然堕落成那副模样?可偏偏突然就好了,从那以后便专心练武功,直至如今,他竟考了一个武状元回来。
“他如何?”龙倾国不经意的回头看向柳妇人。
柳妇人仔细看了看龙倾国依旧清透无意的眉宇,便知一切已成定数,这丫头的无情,她不是不清楚。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突然拿起了刀剑成了武状元,倾国丫头,你难道没有问过他为什么吗?”柳妇人轻声道。
龙倾国闻言恍然间轻笑,道:“噢这个呀!好像之前我有和他说过,若他能接我三招,我就是远在天边也要回来和他过上几招。我原本都忘了,此次回来也算是巧合,没想到他还真弃文从武了。”
“巧合?难道你竟是不打算回来了?倾国丫头,你此话若让他听到,便不怕他会伤心吗?”柳妇人眉头微皱,语重心长道。
龙倾国恍惚间看向远方天际,唇角微扬道:“我只怕会耽误了他。”
“原来你也是知道的!可为何——”
“柳婶婶,情之一字无人能懂,我无心于此,便不会模棱两可徒惹麻烦。”龙倾国平静的看向柳妇人。
柳妇人品着她话中意思,片刻愕然道:“难道,你竟不打算回来了?”
龙倾国唇角微扬,从腰间摘下一个锦袋递到柳妇人手中,轻声道:“他走的匆忙,所以我没来得及给他。这本就是他的东西,婶婶便替我还给他吧。”
柳妇人看了看手中锦袋,不禁眉头微皱,又抬头看向龙倾国,轻声道:“倾国丫头,你可想好了?”
龙倾国闻言微垂双眸,轻笑道:“没有什么想好没想好,只是这本就是必经之路,刚好又遇到了必经之事罢了!如今一了百了,不必再拖泥带水,黏黏糊糊。也好。”
“倾国丫头!”柳妇人轻叹。
“柳婶婶,若是以后他——”龙倾国欲言又止,随即微微摇头,淡淡道:“也没什么,他那么通透的一个人,想来一切都会好的。”
柳妇人轻拍了拍龙倾国的手背,轻声道:“你放心,我会好好劝劝他的。倒是你,你此次离去不知几何能回,如今世道正乱,千万要好好保重。婶婶不求你能常回家看看,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重要。”
龙倾国看着柳妇人亲切的面庞,只觉得干涸了多年的眼眶有些微微湿润。她没有家人,自小跟着师父漂泊各地,她不知道家人都该是怎样的,不知道家人的感觉。
唯有柳婶婶,让她觉得自己其实也是有家人的,有了如此温暖的关怀,一向没心没肺的她,竟有些哽咽。
“柳婶婶,谢谢你。”龙倾国轻叹。
“你这个傻孩子。早谢也是婶婶谢谢你。没有你,婶婶如今怕是连骨头都化成一培土了!”柳婶婶抿了抿湿润的腰间,叹息连连。
“娘亲,你怎么哭了?”
一旁的诺儿拉着柳妇人的裙摆,小脸一皱,欲要哭泣。
“诺儿乖,娘亲好好的。”柳妇人伸手抚摸着诺儿的头顶,轻声安慰。小诺儿这才懵懂的点头,紧紧抱着柳妇人的腿。
龙倾国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无比满足,最多的其实还是成就感。
“柳婶婶,我要走了。”龙倾国看了眼满脸童真的诺儿,随即轻抬脚步,向外面走去。
“倾国丫头,好好保重。”柳妇人紧走两步,叹息道。
“会的!婶婶万事保重。”龙倾国转眸挥手,最终消失在街道拐角。
直到再也望不到龙倾国的身影,柳妇人这才回眸注视着手中物什,轻叹连连。
——
街道上,一行士兵悄然看着这一切,随即互相使了个眼色,随后便见一人脱离队伍,迅速向着辅机将军白平的落脚处快步跑去。
——
正文第贰柒章阁城
奢华的酒馆天字一号房内,正莺歌燕舞,丝竹管弦,几个娇媚的美娇娘舞动着小腰,魅惑的眼神紧瞅着上位上的一个男子,勾人的紧。
上座上,一个一袭蓝色锦袍的男子正左拥右抱的享受着美人儿的伺候,一时兴起便抱起一个美人儿亲吻着。
肆意妄为的笑声不绝于耳,奢侈迷乱。
此人正是辅机将军白平,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却又花天酒地,混乱无比。偏偏又有些小聪明,在战事之上颇有战绩,这才让有些看他不顺眼的人敢怒不敢言。
不多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白平眸色一转,随即沉声道:“进来!”
一瞬间,娇媚无限的舞娘停了舞姿,丝竹管弦顿停,一起躬身退下。屋内瞬间只剩下白平一人。
房门被打开,正是方才那一个士兵大步走来,到了屋内躬身跪下,禀告道:“将军,那人正是将军要找的倾国修罗!属下亲耳听到那妇人喊那女子,那女子名唤倾国!”
白平闻言蓦然大笑,随即从衣袖中抽出一张白纸展开,上方正画着一个女子的模样,碧衣风华,青绫飞扬,正是龙倾国!
“果不其然,终于还是让我找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