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把苏小姐昨日脸上装扮的麻子瘊子还有伤疤,真正永久地停留在小姐脸上,而且保证,效果比昨日还要惊人,如何?”秦江月笑得一派春风和煦,我听得牙齿打颤。
威胁,这是绝对的威胁!什么叫永久地停留?什么叫保证效果比昨日还要惊人?!我吞了吞口水,肚子更饿,你奶奶的,以为我真做不出来?!
我清清喉咙,唐伯虎同学,不好意思,借你的经典桃花诗用用啊,反正你已经作古,不会跳到这个时空来追讨我的版权问题。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贵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
若将富贵比贫贱,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贫贱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
别人笑我忒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要我做诗?嘿嘿,唐宋以来多少年江山如画,就有多少年才子fēng_liú,就只一个唐伯虎就够应付你了,还要不?再要的话我还有唐诗三百首,哪一首不是文采fēng_liú传诵千古?
我念完诗,自鸣得意地看秦江月,秦江月却眼神骤然阴冷,神色古怪地盯着我,缓缓移了几移,面色阴沉不定,终于归于虚无。
什么叫虚无,就是高深莫测,面无表情。
话说秦公子淡淡地说了一句“很好”之后,就再也没理我,扔掉桃花转身回山寨去了。
我莫名其妙跟在后头,这家伙原来是个神经病啊,怪不得都17岁了还没嫁出去,哪个女人敢要他啊!
我一路腹诽回去,刚回寨子里就碰见笙儿,顺便把怀里扯的几枝桃花都送与了他,笙儿又惊又喜,白花花的脸往我面前又凑近了些,吓得我一头冷汗簌簌,匆忙跑开,跌跌撞撞回房。
吃过饭,躺在塌上左想右想,那秦江月都不是省油的灯,他无缘无故在我面前说苏家的事,提苏武过去的种种,莫非是他已经看出我不是原装货?还是他别有企图?苏家以前和他有什么纠缠呢?
去问苏澜,苏澜大惊,继而颤颠颠道:“小姐是真的失忆吗?”
我怒:“失忆还有假的吗?苏家以前和水榭公子有什么瓜葛呢?”
苏澜盯了我半天,在我脸上左扯扯,右扯扯,嘟囔道:“没错啊,是小姐……”末了她颓然坐回椅上道:“天,小姐竟真的失忆了,这如何是好?!”
我无视她,闷头睡午觉.
睡醒后下山又去做那打劫的营生,可惜等到天黑也不见有过往的商客,我们一群打劫的女人只好垂头丧气回山寨来。
相国千金
半夜,“小……姐…….小……姐……”睡梦里听见鬼颤悠悠地叫,醒过来吓得我心肝跳停,刚要张口尖叫,被苏澜一把堵住。
苏澜……你,你想干吗?不会是发现我占了她家小姐身体,就想杀我泄愤吧!不要啊,我还没活够呢!
我支支吾吾地拼命挣扎,苏澜低低哼了一声,皱着眉头在我耳边低声道:“嘘,小姐,是我,莫叫了,我有话和你说,别惊动了别人。”
咦?苏澜说话的声音怎么听上去这么,这么清脆,哪一点像白天的那个老太婆啊?我停了挣扎惊慌地看她。
苏澜在床前跪了,一手护着左肩,压低嗓音悄声道:“小姐,属下该死!是属下照看不周,连累小姐堕马失忆。其实小姐不是苏家人,也不叫苏武。小姐本姓水,名叫水箩衍,是堂堂青月国相国府的三小姐,是皇亲贵胄。属下叫水莲,是小姐的贴身护卫。”
相国府水家?难道就是秦江月所说的那个水家?苏家得罪了权势滔天的水家?如果我是水家人,那苏武是谁?苏武又去了哪里?
原来还愁自己身无分文,如何糊口,还要养活一个老家奴,这下好了,我半夜醒过来,就已经成了相国千金,富贵权势都有了,还跟着个贴身护卫,人生果然如戏波澜壮阔。
水莲接着道:“小姐,那苏家原是咱家养出的家臣,放在外头做事,打理青水一带的盐务,不料那苏回英起了异心,与外边人勾结,咱家的对头趁机在朝中兴风作浪,无奈之下,相国除去了苏家。因这山寨是对头的地盘,小姐便带着属下乔装扮做逃出生天的苏小姐潜伏在寨中。”
我心头一冷,水莲说得简洁,什么相国除去了苏家,怕是以前的水箩衍亲自动手的罢,我这手上,已经沾了血。自古以来朝堂无小事,杀人放火骨肉相残的事多了,埋在历史的沙堆里数都数不完。
自己本不喜欢权利争斗,原来还庆幸自己投身在山贼身上,这一世可轻松快活,如今才知道,竟是已经入了局,真是世事无常。
不过,管她什么相国,相国的女儿早已经摔死了,不然我也不会附身进来,我还是我,不是那相国的千金,也断不会按她们定下的规则游戏,我的心肝转了一回又一回,动了无数心思,算了,找个机会我就溜之大吉,从此以后隐姓埋名过我的逍遥日子,嘿嘿,水莲,姐姐可不陪你们玩了!
不过眼前,保命最重要。那个水榭公子怕是早觉得我不对,才拿话试探我,不知道他试探出几分。
我笑得紧,点头问:“真正的苏武早已经死了是不是?那水榭公子与苏家是什么关联?他与我家又是什么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