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你看这是啥字?九叔说你给我们胡教嘞。”
这名声银豆可不敢担。她走过去,离那些少年娃近了,忍着头晕朝那书上描一眼,转头对桃花她们说,“这不是壶字,是壸字。晓得壸是啥意思不,壸说的是从前皇爷(皇上)住的宫殿,还有宫殿里的路。”
银豆当场给三个女娃上了一课,娃们频频点头,很骄傲地走出书铺,上了骡子车。剩下杨柳学馆的学子们干瞪眼。周围围着好些凑热闹的,问杨敬宗他们几个,“念书娃,这到底是啥字嘛。”
杨敬义说,“当然是壶呀,那些女娃娃都晓得个啥,净胡说呢。”
旁边的说,“就是就是,回去一问先生就晓得了嘛。”
杨敬宗一言不发。旁人对柳银豆的见识不屑一顾,独他对此产生了深深的怀疑。他早先就领教过柳银豆的能耐,这小寡妇端的太稳了,深藏不露呀,他的同窗们不相信她说的是对的,无非是因为他们觉得柳银豆是个女的,一个女娃娃能有个啥见识呢?
柳银豆坐在骡车上,看见桃花她们三个兴奋地翻着柳银豆新买的书,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她严重怀疑她走了之后狗蛋几个讨论她,肯定骂她胡扯呢。可惜她没有胡扯。小的时候跟着她爹倒是认得几个方框字,但那些丰厚的学识,还都是柳银豆从梦里得来的。在梦中,她师傅教她的时候说,“我在你这个年纪,已经被人称作学霸,你是我徒弟,只能比我强,不能比我差!”
“师傅放心,我绝不会给你丢脸!”
梦中的她信誓旦旦,师傅将毕生所学尽数传授与她,区区一个壸字,又算得了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 杨顺田和杨顺举是同辈,但是血缘关系在五服之外,因此银豆豆的侄女和杨顺举如果结婚的话,是合理的。就算没出五服,其实姑侄各自嫁给同辈份的两兄弟,好像也不算稀奇。大概就是这样吧。好困,不造自己在说啥_(:з」∠)_。
连着好多天日更,不容易呀,快来表扬一下作者嘤嘤嘤。
ps:
感谢小天使的营养液和地雷么么哒。
☆、第十五回
骡车一拐,到了如意饭馆门口,伙计轻车熟路,骡子拉去厩里喂草料,大黑受到啃生肉骨头的待遇。银豆一行四个则进了何彩芍的后院。
何彩芍早盼着她来,银豆一进门就被热情地拉住了,“银豆,你自己说,你多久没看你姨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姨?你再不来,我就去杨家湾寻你。”
她说个不停,跟鞭炮一样噼里啪啦放着,银豆心里算算,这回一个多月没来,主要都是被事情扯住走不开,就为挣那几个接生钱。
“姨,我一直记着要来看你,就是最近忙,忙得很。”银豆好言好语地解释。
何彩芍这才安静些了,看着跟在银豆身后发怯的碎脑娃娃,问,“你领的是谁家娃娃?”
银豆说,“都是我们村里的,跟着我干活呢。”
何彩芍打发丫头小翠把桃花几个领到偏房里,端了两盘干果子让娃们吃,她跟银豆在上房聊的热乎,“我已经叫人打发周成去了,他马上就来。”
话还没说完,周成掀开帘子就进来了。
何彩芍吃了一惊,“呀!咋这么快?”
周成说,“我在街上看见银豆妹子的骡子车,就赶紧过来了。”
银豆说,“啥事嘛?这么急。”
周成说,“能有啥事?不就是上回开医馆那事情,妹子考虑的咋样了?”
银豆摇头,“周大哥,这事情做不成,就甭再想了。”
周成说,“妹子你听我说,咱们镇上有药铺,可是没有专门给女人看病的药铺。我想来想去,咱俩一撘开,把生意做起来。”
其实他当初想开两家药铺,把男女分开看诊,后来又觉得兼顾不周。因为药铺镇上有,也算半个老字号。再一想,没有坐堂先生柳银豆的医药馆,其实也没啥赚头,索性只按照柳银豆的意思走。反正生意人都没这么弄过,他是杨柳镇乃至凤鸣县的头一个,稳赚不赔。
这头银豆一听专门给女人看病,觉得倒和她从前的想法不谋而合,便说,“咋个开法?”
周成坐在炕的另一端,认真道,“妹子你坐堂看诊开药方,我管药堂进药材。赚了钱一人一半。”
他说的很笼统,在赚头上也表现的很大方。毕竟一般情况下坐堂先生每个月的月俸都是固定的,药材铺赚的钱那都是东家的,周成从前在外头闯,攒下不少生意经。晓得把双方的利益捆在一起,赚钱的心才能往一处使。
银豆思量,单凭一己之力,即便医术高超,但是要立足,至少目前还很难。如果有人能负责药材贩运,她负责看诊制药其实也轻松。
周成见柳银豆犹豫,趁热打铁,“妹子还犹豫啥?我都打发人去南边进药材了,银钱也搭进去,医药馆的地方我已经选定,就在东头皇姑庙旁边,又专门找阴阳看过,没有说风水不好的,肯定一本万利,现在就剩下找伙计了。”
银豆饶有兴趣地听,支着下巴想,周成倒把台阶都垒起来了,就等着她走下来呢。于是笑笑,“周大哥真是个麻利(利索)人,竟比我亲哥还晓得我的心思。既然这样,我也说几点。我要是坐堂,就晚来早退,家里还有我奶婆婆呢,把她一人撇下我不放心。”
她笑的坦荡,真诚,露一口整齐洁白的牙,好似珍珠,凤眼微翘,像把天上星星都装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