翘翘的,带着几分好奇,突然很想伸出手去描一下。
还好他忍住了。忍不住的是他喜欢柳银豆的那种心情,“咱这位新皇爷呀,大刀阔斧地整,那律法上还说了,支持寡妇改嫁。寡妇改嫁还能领赏钱,谈婚论嫁,除过父母之命,也得儿女同意,你看看,现在女人能当家做主呢。银豆啊,你忙归忙,趁着这股好风,也得考虑考虑你的终身大事嘛......”
他佯装不经意的试探,柳银豆则是不经意地回答,“原来是这。这样也好,我的婚事嘛,有没有这律法,都由我做主呢,旁人管不了。”说完了又接着感叹,“只不过,老先人留下来的传统和规矩那都是树大根深,还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改完的,哪怕新皇爷再向着女人说话,势单力薄,孤掌难鸣呀,要真有女人都能替自己当家做主的那一天,也不晓得啥时候了。”
周成道,“你看你,想的就比旁人多。万事开头难,后头就好了嘛。”
柳长青闹一场,闹得天都黑了。银豆急着回家,没跟周成继续聊,准备走。周成觉得天黑路不好走,想送银豆,却遭到拒绝,只好无比遗憾地说,“妹子,你如今正招人眼红,世道远没有你想的那样太平,无论如何都要注意着点。”
银豆点头,“多谢周大哥关心。我还有二黑跟着呢。怕啥?”
天天往杨柳镇上跑,为图轻省,银豆又托周成给自己从镇上买了头小毛驴,每天早晨骑着去杨柳镇,太阳落山之前,又骑着回杨家湾。赵氏不放心她独来独往,总叫大黑跟着,前两天大黑下了四只狗崽子,离不开窝,赵氏又叫二黑跟着,倒也没出啥事。
银豆脱掉医馆坐堂穿的白衣绿裤,穿上赵氏新做的细布衫,跨上鞍子,鞭子一甩驴屁股,毛驴哒哒哒跑起来,二黑跟在后面跑。周成不放心,骑上马远远在后面跟着,一直跟着柳银豆出了杨柳镇。
周成调转马头,回了如意饭馆。他最近赌坊去的也少了,倒把正经生意看的比来钱快的赌坊还重要。何彩芍在饭馆里等他一起吃饭,周成进来洗了手。何彩芍便问,“我听说今儿个慈安堂闹起来了。”
“嗯。”
“银豆没啥事吧?”
“没有。她拿的稳着呢,她二叔自己挖了个坑,跳下去了,银豆还顺势推他一把,这女娃子,啧啧,了不得。”
何彩芍还是担心,“你说的倒轻巧,万一出事情咋办?你得护着!”
周成说,“妈你放心,出不了。”
何彩芍说,“你把人娶回来我就放心了。啊哟你啥时候跟人家说嘛,我都急死了。”
何彩芍的丫鬟小翠端着饭盘站在门口没进去,听母子俩说话,心里挺不是滋味。她本想近水楼台,傍上周成这棵大树,过点更舒心的日子,可现在看来,怕是不成了,唯有心里盼着那小寡妇千万不要答应才好,她可比谁都清楚,周成就算娶了别人,弄不好她还能混个小老婆当当,但要是柳银豆,就什么念想都没得捞。
小翠定定神,端着饭盘进屋,周成就坐在他妈对面,说,“妈我开不了口,要不你去给我说吧。你们女人家在一起,方便些。”
何彩芍心里一抖,“不晓得为啥,我也觉得不好说。你个男人家,胆子壮起来自己说嘛。”
周成“嘿”的一声,“那就再等等。医馆的生意坐稳了再说。”
何彩芍也说,“就怕等不到,旁人抢先了。你放机灵些,有个风吹草动,立马告诉我,我要是能拦住,一定替你拦着。”
何彩芍猜的没错,确实有人先下手为强了,不是别个,就是十八里铺老谭家。
老财东没有亲自出马,趁着女人周氏派管事老婆子来银豆这里取药丸的机会,打发整个凤鸣县最能说的媒婆子来打探口气。
彼时银豆还在杨柳镇和柳长青对峙。赵氏在家,接待来客。因为柳银豆走之前已经把东西准备好,留给赵氏,并交代如果谭家来人,就交出去银货两讫。赵氏是识字的,来人进门,拿着柳银豆之前写给谭家太太周氏的字据给赵氏看,上面写白玉丸七日后取,赵氏收了字据,把银豆留下的三瓶药给谭家的管事婆子。谭家当面拿着秤秤好银两,交给赵氏。
赵氏乐呵呵地收了,准备打发人。谭家婆子旁边站着的媒婆子出来说话了,“老姐姐,你这孙媳妇给你把光阴(钱)挣下了。”
“嗯,她确实能干。”一说起能干的孙媳妇,赵氏就高兴。
“话说回来,你是这十里八乡最有贤名的女人,我听说老姐姐手里还有朝廷发的贞节金匾哩,你这样的正经人,咋叫孙媳妇抛头露面,不怕人说嘴呀(议论)?”
赵氏脸上的笑容凝注了,“我怕啥?我家银豆东奔西跑养活我哩,她行的正坐得直,我在家享清闲,脸上有光。”
媒人没有走的意思,反倒坐下来絮叨,“也是。人呀,都是逼出来的,要是有条件,谁还不愿意坐在屋里绣绣花,纺纺线?”
赵氏不愿意和这样的人打交道,耐着好性子,便说,“我银豆愿意干啥我就支持她干啥,她不出去行医,能救下这许多女人?你不晓得,这十里八乡多少人等着我家银豆出诊行善救命哩。”
这话无疑是往人脸上扇巴掌。银豆不往外头跑,谭家太太周氏又能多活几日呢?
媒婆子见状,也不好拐弯抹角,便直说了,“老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当然是好的,方圆百里的女人家,谁不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