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相信,你并不是恶毒的人……说出来吧,我会帮助你……”
孙氏长长呼了一口气,沉半晌才缓缓开口道:“那日发生的事……简直就是一场噩梦……连……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怎么会做出那种事来……可偏偏,我那时就好像不是自己了一样,我控制不住……我觉得,我好像被什么东西附体了……”
接下来,孙氏便断断续续向灵芝讲述了她噩梦般的经历。
孙氏原本不是京城人氏。待字闺中时,她对家中私塾年轻的教书先生产生了好感。可她碍于女儿面薄,并不敢表达,只在日常接触时小心暗示。而那教书先生对她也似有那么一点意si,可这层纸却一直没捅破。
而孙氏尚未出生时,父母便与京城的一位故交指腹为婚,为她d下了一桩亲事。待她十六岁时,京城来人下聘,父母便准备将她送往京城完婚。
可孙氏心中念着的还是那位教书先生。在去京城的前一天,她便写了一封信约这位教书先生半夜一起私奔。可到了约定的地点,她却发现那教书先生并没有来。她以为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人家对她并没有意si。于是第二天,她便顺从父母的意愿去了京城。
孙氏与现在的丈夫成亲之后,也一直安安分分。可谁知,夫家竟家道中落,日子过得一天不如一天。
第六十四章魔鬼附体
第六十四章魔鬼附体
成亲一年后,孙氏为丈夫生了个女儿。由于难产,虽母女都保住了,但孙氏之后却再不能生育。夫家见她生的是女孩儿,且日后也不能再生,便成日里给她脸色。孙氏就这样从一个富家小姐,沦落成了一个穷苦怨妇。日子过得极其苦闷。
那日,她带着女儿去观音庙进香,却意见了老家的一个远方亲戚。二人便叙起旧来。孙氏有意无意提了那位教书先生,顺便问了句,他过得可好?谁知,那亲戚竟告诉她,在她离家去京城的前一天晚上,那教书先生不知为何大半夜跑出来,结果遇到了山贼,死于非命。
孙氏听闻如同五雷轰顶。却原来,那教书先生也是钟情于她的。那一日,他来赴约了。他想带着她一起私奔。可也正因这样,他才命丧于山贼之手。其实,相当于是她间接害死了他。
这样一个消息,让孙氏痛不欲生。她带着女儿在观音庙附近游荡,似丢了魂魄一般。思想起闺阁中自己的一帘幽梦,再看看如今困窘的生活,孙氏简直觉得生不如死。而她本来是有机会和心爱之人远走高飞的。只怪造化弄人,让他们如今阴阳相隔。
就在走到一条幽暗的小巷子时,女儿忽然扯了扯孙氏的衣襟,哭着道:“娘,我饿了……咱们回家吧……”
听闻这个“家”字,孙氏只觉得一块大石头胸口,让她几乎窒息。
可孩子哪里明白她此刻的感受,见她不回应,便又哭闹起来。听着女儿的一声声哭泣,孙氏只觉得天旋地转,头痛欲裂。而女儿的脸忽然便狰狞起来,一会儿变化成她婆婆的模样,一会儿又变化成她丈夫的模样。他们狞笑着朝她扑过来,似乎要伸手掐死她。
孙氏也不知是怎么了,最后竟从衣袖中抽出匕首,直直插在了女儿的上。女儿的哭声止住了,而她也仿佛从噩梦中惊醒。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小小尸首,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你一定不会相信……那一刻,我真的像是被魔鬼附了身……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那种事……可……可我真的不想杀她啊……她是我女儿……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孙氏哭得肝肠寸断。
灵芝握紧她的手,郑重道:“我相信!”
孙氏怔怔望着灵芝,哽咽道:“你……你居然相信……”
没错,对于孙氏的一场“噩梦”,灵芝不但相信,而且完全可以理解。按照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说,孙氏的这个表现是非常容易理解的。
弗洛伊德认为,人的心理可分为三个部分:意识、潜意识和无意识。意识是指个人目前意识到的一切。潜意识是指虽非目前意识到的但可以通过回忆而变为意识内容的一切。无意识则指被压抑而不能通过回忆再召唤道意识中的一切。这通常就是不为社会规范所容许的。即便是正常人,在意识的背后都可能具有各种各样的和冲动,因不被社会习俗、道德法律所容许,必须被压抑下去。这些被压抑的与心灵深处的和动机潜藏在潜意识中,便形成了人的精神生活的根本动机。
而孙氏认为自己是被魔鬼附体。其实,她所说的这个魔鬼就是她的潜意识。她对自己的现实生活极度不满,而刚刚得知曾经的心上人因要与她私奔而丧命,这对她来说无疑是个强烈的刺激。在这种情况下,潜意识代替了意识主导了她的精神世界。而女儿的哭闹,则象征了她正处于的苦闷生活。她的潜意识要她打破这种生活,寻求新的自我,而表现在行动上,便酿成了杀害女儿的悲剧……
灵芝看着孙氏在纸上画了押,心中很不是滋味。孙氏的行为她虽然可以理解,但杀人还是不争的事实。她只能给她最后的一点儿心灵慰藉,却无法帮助她逃脱法律的制裁。或许,真的会有转世这一说,但愿她能与心爱之人再续前缘吧……
解决完孙氏的案子,灵芝和杜衡本想告辞,可张茂和却又将他们请到了书房。
“灵芝大夫,你可真是越来越另我刮目相看了。”张茂和此时对灵芝真是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