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人呀?”
墨隐弯着眉眼,轻轻敲了敲折扇,笑道,“那幅画啊,是你白夜哥哥相赠,你若有心,为师拿给你看看也好。”
花隐点点头,一脸期待。
墨隐并未起身,只微微扬手,霎时袖风乍起,一幅卷轴径直从柜中飞出,稳稳落在了他的手心。
他将画摊开递与花隐,花隐细细看着这幅绝美的画作,画中的景致竟有似曾相识的感觉——那是一片仙雾茫茫的远山,山腰草丛之中,有一少年懒洋洋躺着,白色的衣袍铺了一地,神色仿若隐世般安然无忧,嘴角微扬,睡梦中挂着淡淡笑意,那一张脸……绝然于世,惊为天人。
而画中那少年,正是墨隐。
“师父……”花隐看呆了,“白夜哥哥画的这人竟是你啊。”
墨隐一笑,“是啊,我死过一次,后来你白夜哥哥便用灵墨作出了这幅画,那灵墨厉害得很,他借着灵墨的法力为我重塑了肉身,我才自画中醒来。”
“师父死过一次?为何而死?”花隐瞪大眼睛,满心好奇。
墨隐表情微僵,迟疑许久,终叹口气笑了,他转身走到窗边,声音似乎无波无澜,却又有股说不出的怅然若失,“嗯,就算是……为了一个女人吧。”
“女人?”花隐攥了攥拳头,不知为何心头发苦,却仍咬着唇,酸涩问道:“为她去死,那师父一定……爱着她吧?”
这话道出之后她开始忐忑不安,仿佛一柄利刃正悬在半空,缓缓下落,她却无法阻止,只能傻傻等着被刺进心脏的那一刻。
师父悠然回头,定定看了她好久。
那目光很深,她被盯得全身都不敢动一下。
“是啊,我爱着她。”
他这样说着,出口的同时对她温柔一笑。
她将掌心攥出汗,指甲几乎都掐进了肉里。
墨隐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眼眸深邃,不知悲喜。
许久之后,他终究忍不住去轻抚她的头,而后慢慢走回桌案边,拾笔,在那幅画旁题下了这样两行字:
“泼墨落笔如急雨,一世不忘隐魂香。”
☆、苦梅吟-3
自从与墨隐等人交手过后,疏影最终被梅小小从梅雪之巅暗中救下,随后便带领梅小小等几名心腹手下,以“门客”的身份,暗自潜入了人间的太子府中。
北陵国的太子素来喜欢结交奇人异士,他们掩藏了妖气,料想墨隐等人一时半刻也查不到这里。
意外的是,疏影竟在太子府见到了……魔尊手下的女侍之一,朱笔画师——鬼铃儿。
她一身红衣,笑得煞是天真,明眸皓齿,手下朱墨轻点,随即羞涩抬头,冲着面前的太子殿下娇滴滴地眨眨眼睛,太子心花怒放,立即伸手一勾,扯住她的腰身,揽美人入怀。
“叮呤呤……”
随着她身形一动,手腕上的血色铃铛发出清脆一声响。
响声一到,府中的所有家丁侍卫都像中了邪似的,面无血色,目光呆滞,只愣愣地看着他们的太子与那女子亲热。
“不愧是鬼铃儿,这么快就得手了。”远处的疏影正似笑非笑观望着这一幕,发出一声赞叹,心中亦暗暗盘算起来。
梅小小对那位欲控制整座太子府的“鬼铃儿”姑娘并没多大的兴趣,只转了转梅花团扇,问道:“疏影少爷,您的伤势如何了?”
“调养数月,已无大碍。”疏影说着目光渐渐变得凛冽起来,“只是可恨,不料梅雪之巅上竟住着隐世不出的祭雪神君,他趁我重伤之际,将妖骨夺了去,还设下定神咒,救走了墨隐,害得我功亏一篑!”
“下一步您有何打算?”
疏影略略思索了一翻,后道:“花隐恢复了大半的妖力,虽不知具体原因,但梅雪之巅上肯定有古怪,现如今妖骨在墨隐手中,必须要利用花隐,将妖骨夺回才是。”微微一顿,疏影又将目光转向远处那操纵太子的鬼铃儿,笑说:“鬼铃儿既然现身人间,就说明消失已久的魔界也正在幕后筹谋……子笛神尊虽然下世渡劫,但神界还有白夜和祭雪支撑大局,这两个都不好对付,再加上天帝座下众仙家的力量,更是威胁重重,看来妖族需要再度联合魔界才行了。”
梅小小听罢微微凝眉,后垂首恭敬答道:“小小妖法虽拙,但愿凭借手中这支梅花法扇,为少爷披荆斩棘,誓死效忠。”
疏影一身锦衣坐在府中亭下,看着身前这口口声声说“为他誓死效忠”的少女,许久,才缓缓道:“小小,你的心意,其实我都知道。”
梅小小一愣,遂深深低下了头。
疏影伸出手,很是温柔地抚摸她的脸颊,“可是,你要的……我给不了。”
梅小小轻轻一笑,“少爷,就这样便好,我什么都不要。”
“嗯。”疏影收回手,不觉一叹,又继续道:“花隐恢复了妖力,你有什么想法?”
梅小小抬眼眺望远天,迟疑了少许,缓缓吐出三个字:“妖魂丹。”
“嗯?”
她俯下身,悄悄附上了疏影的耳边,声音轻轻碎碎,说了好久一阵。
最后,疏影面露微笑,点头称好。
次日。
皇队经过,古阳城长街两边的市井布衣虔诚地跪了一地,口中大呼万岁。花隐这日不用练功学画,得了师父的允许,跟着苏吟风一起上街来玩,不料赶上这等肃静的场面,她不觉有些无趣,便飞上树梢,百无聊赖地看着下面浩浩荡荡的队伍。
“诶,苏姐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