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女孩见他恶声恶气,哭的越发凄惨。
不一时,官差来了,庄政航跟来人交付一番,便去了,骑在马上,心里感叹不已,心想祝红颜倒是当真的红颜薄命,一品太师家的千金,竟然流落风尘,有家难回。她若是蠢顿一些,忘了自己家就罢了,偏偏心里还记得清楚。
替祝红颜伤感一回,庄政航一个人到了如来寺外,进了寺中,四处寻不到看守楠木的人,心道明日再来也不迟,于是就回去了。半路上心想金太师一生无子,上辈子只有一女金珠儿,是招的夫婿上门,这辈子那金阿宝没丢,怕是阿宝也要招赘了。
庄政航于是笑了,心想果然今生无缘了,便是离了简妍那婆娘,他也是断断不能入赘到旁人家的;那太师那般精明的人,也定不会要了他这女婿。虽是如此想,但因到底没叫祝红颜进了那火坑,心里也自觉圆满了,并无太多遗憾。
在外寻了家酒楼吃了饭,庄政航看着已经到了戌时,于是打马回去,半路遇到前来接他的秦盛伏,心里一时赧然,心道秦十三伤成那样,自己却独自吃酒,实在不该,忙笑着迎上去,笑道:“秦叔怎出来了?十三还好吗?”
秦盛伏笑道:“那小子身子骨结实呢,回去了少夫人又给请了大夫,哪里会不好。”
庄政航惭愧道:“今日简家大舅哥在,只得叫人将十三先送回来了。”
秦盛伏道:“那小子不打紧,只是少爷下次不可如此,便是侠义心肠,也不该自己犯险。”
庄政航讪讪地笑着,随着秦盛伏回去。
回了庄家,庄政航先去瞧了瞧庄老夫人,见庄老夫人见着他,先是高兴,之后说了一会子话,就有些淡淡的。
庄政航心里一时泛起嘀咕,回了棠梨阁,拿了这事问简妍。
简妍笑道:“今日我叫玉环偷偷地跟祝嬷嬷说你出去给老夫人买楠木了,老夫人想必是没听见你开口提那木头,心里空落落的。”说到楠木,见庄政航脸色不对,忙问:“你可买了木头没有?”
庄政航忙道:“你可知今日秦十三受伤了?若是晚了一步,我必也与他一般了。”
简妍道:“今日我多在祖母那边,听人说了两句。”
庄政航道:“你不知今日的情形何其凶险。”说着,便将今日的事说了一通,添枝加叶说的极为凶险,仿佛护着金阿宝的人不是秦十三,乃是他。
简妍脸色暗了暗,一声不吭地翻身去嗑瓜子。
庄政航本说的得意,见她如此,声调也弱了下来。
“你到底还是没有买。”
庄政航道:“总归不急于一时,知道忠勇王府要卖木头的就那几人,迟了一日,还能就有人先下手了?”
简妍嗑着瓜子依旧不说话。
庄政航不耐烦道:“你这是做什么?难不成看着蒙兴那小子被拐子拐了,你能一声不吭地坐视不管?”
简妍将瓜子壳吐出来,道:“你有情有义,这可不是好事吗?我又说了你什么?”
庄政航道:“你当你不说,我就不知你心里想的是什么?”
简妍耷拉着眼皮道:“你既然知道,就将话藏在心里好了,何必说出来。”
庄政航拍了桌子,简妍抬头冷笑,至于救的是不是祝红颜,她倒不在意,只是气不过庄政航没按她的意思办事,便是一时救人,也该叫了旁人先去打点,道:“怎么了?瞧见了倾城佳人,灌了几口老酒,就又要打起娘子来了?”
庄政航酒气上来,脸上涨热,冷冷地笑了笑,转身自己掀了帘子出去。
金枝恰在外头,见他冷不丁地出来,吓了一跳,进了屋子,劝道:“少夫人,怎又跟少爷拌嘴了?”
简妍笑笑,暗想以后这金枝可要注意一些,不知她在外头站了多久了。
庄政航憋着一肚子气出了棠梨阁,见着天晚了,自己也无处去;但是若就这般回去,又太过没面子,于是就坐在梨花溪桥上等着简妍亲自来劝他回去。
晚间风吹过,酒气散了一些,人也有些清醒,忽地心里也怕起来,心想庄老夫人因为胡姨娘得罪她,就对着庄三姑娘也淡了,待见庄三姑娘嫁了庄大夫人外甥,也不拦着,就由着庄采芹嫁了那么不成器的东西;若是此次没有买到木头,简妍又先对庄老夫人许下诺言,那岂不是要得罪了庄老夫人?如此想着,心里虚虚的,便要回去,谁知一转身,就见一人站在身后,当即吓了一跳。
56、小人行径
梨花溪溪水潺潺地流着,两岸种了许多夜来香、薄荷草,风带着阵阵花香吹来。
此情此景,本该是极雅致的,但因庄政航心不在焉,便是良辰美景也要虚付了。
圆圆见他吓了一跳,伸手将自己的袖子他面前挥挥,笑道:“你没闻到我袖子里的香气?”
因这么一抬手,月光下白嫩细腻的手臂,便露在外面。皎若白璧、形状优美的手腕,看着叫人垂涎,直想咬一口。
圆圆这亲昵举动,若是先前,庄政航定会觉得很有些情致,定要偷偷摸了摸她的手腕、嗅了嗅她的袖子才好,此时,先是被吓了一跳,后又觉被人看轻了,哪里还有偷香窃玉的心思。
庄政航斥道:“别你啊、我啊的,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