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杨姨娘挤到一边去,只不动声色地加了个旁听,这行为就高明得很,既收服了杨姨娘的心,维护了家庭内部和睦,又不至于大权旁落完全被架空,在展谦那里还得到了对她大度明理的认可,又加一分。
一个聪明的人,不仅仅能看到眼前的事,而且还能想到将来的事,并且为此作准备。这不,因着展谦舅父周文华生辰将近,谢氏一边准备着寿礼,一边趁着闲暇聊天的时候向展云端打听周家的情况。
“老爷太忙,没空和我细说这些家长里短,”谢氏笑道,“可是不清楚也不行,回头见了,应对不当惹得老人家不开心,就是我们不孝了。周家的事儿端姐儿知道多少,能不能和我说说?”
展云端两世为人,亲戚们的各种情况自然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可是以她现在的年纪却是没法儿说,只得笑道:“娘可能还不知道,我虽是在京城家里生的,可是长到三岁就和爹一起去了陕西,周家的人我也还没见过呢。”
她想了想,“倒是郑嬷嬷,她是家生子,以前又是在老太太身边服侍的,家里各种亲戚人事她最熟悉不过了,不如请她来,娘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她就是了。”
郑嬷嬷原本就对谢氏印象颇佳。如今她成了自家主母,又是有心要孝顺自家长辈,自然对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起咱们老太太的娘家,那在松江府华亭县是出了名的,周老太爷可是当过尚书的人,如今不当官了回去了,县太爷见了他也是恭恭敬敬的。”
谢氏一笑:“离苏州挺近的,上次我进门时那边还送了礼。周老太爷这个月过生日,老爷前儿说了,要咱们全家一起去给他老人家贺寿呢。”
“那感情好,”郑嬷嬷道,“老太太没有姊妹,只有两个兄弟,关系都挺好。可惜弟弟早早的在边疆没了,如今只剩周老太爷这么一个哥哥,老太太跟他特别亲,太太去拜望他,也是应当的。”
展云端忍不住插嘴:“娘,大哥不是这个月还要考试吗?”顾越已经顺利通过了童子试第一轮的县试,这个月便是第二轮府试。
谢氏笑道:“不碍的,舅老太爷生日是四月二十八,等他考完我们再去,刚刚好。”
展云端这才放了心,前世里顾越并不是在苏州参加的科举,这一世换了地方,但愿他和前世一样,能顺利过关才好。
郑嬷嬷接着道:“周老太爷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叫周敬朝,也就是咱们老爷的大表兄,他原本在京城做官的,官不小,人也孝顺,可惜前些年突然患了急病,一下子就走了。周老太爷伤心欲绝,没心思做官,加上年纪也大了,就告病和周老太太回了家乡,如今他们两个老人家跟着小儿子周敬盛一家过活。”
“周二爷没有出仕?”谢氏问。
“出事?”郑嬷嬷不解,“出什么事儿?”
谢氏微微一笑:“我是问周二爷没有出来做官是吧?”
“哦,是,”郑嬷嬷这才明白过来,“周二爷也是中过举的人,不过好像不太愿意当官,一直在老家呢。他们家只有一个独子叫周觅玹的,好像比咱们家小少爷大个四岁还是五岁来着,我也记不清了。据说全家都特别宠他。对了,这次太太要去周家,最好费点心思给他也好好备一份礼。”
谢氏点点头:“我懂了。”
展云端坐在旁边,听到周觅玹这个名字,不由得心里猛地打了个突,前世里这位二世祖就是个极其让人讨厌的存在,看来这一世也差不多,算起来他今年应该是十四岁了……
展云端记得清清楚楚,当年钟元容嫁给展谦之后,也是和现在差不多的时间,全家一起前往华亭县周家给周老太爷贺寿。那时她还是个不通人事的小姑娘,周觅玹借着和她一起玩耍的机会,居然趁人不在时试图脱她的衣服猥亵她。
幸好她也不是好惹的,狠狠抓了他一把就跑了,后来一直深以为耻不敢和任何人说。虽然是隔世的事情,却让她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恶心。
不过,没过多久她也解了恨。那年周觅玹院试未过,连个秀才的功名都没捞到,被周老太爷骂得狗血淋头,就连展谦也在家里吐槽:“一个“不以规矩”这么简单的题目都做不好,可见是没用心!”
展云端当时还跟着她爹爹附和着一起表示鄙视:“他就是个没规矩的,他哪里能知道什么叫规矩呢?”弄得展谦哭笑不得。
哎呀——
脑子里面突然灵光一闪,展云端有了一个重大发现:她竟然是提前晓得今年这边院试的考题的!
心情瞬间激荡了起来,提前知道考题意味着什么她不是不知道,前世里也不止一次听说什么科场舞弊考题泄露。让她出卖考题信息去牟利,她没这必要更没这个胆儿。不过透露给身边亲近的人知道,提前做足功课,还是可以的。
顾越现在还未参加府试,展云端觉得,就算这一世他换了个地方参加科举,应该也不会对结果有什么影响,毕竟他是有干货在身的人。
以顾越的自信自傲,倘若自己明明白白告诉他这就是今年院试的考题,恐怕他会觉得这是对他的侮辱。不如等府试通过之后,再找个机会不动声色地提醒提醒他也就算了。至于周觅玹那边要不要小小地透露一下,让这一世的他能够顺利过关,得要等见了面之后看这家伙的表现了。
她坐在那里心里翻江倒海,倒也无人知晓,等她回过神来,郑嬷嬷已经在说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