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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脑子里上上下下反应了一会,紧接着将头一扭,别开了他掌控的手,在自己身前将两只手攥的紧噔噔的:“你指的……什么?”
“身份。”他单刀直入。
忽有阵微风吹过,微微撩动两人的头发,她一哆嗦,抱着肩将身子缩紧,含含糊糊的答:“就是,展越幕后的大老板嘛,我知道的。”
宁萧瑟蹙紧好看的浓眉:“我没在跟你说这个,你清楚我说的是什么,今天你的神色和表现告诉我,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而且一清二楚对不对?”
忌惮避讳了这么久,曾经觉得提及一字半句都会危及性命的话题,今天突然就这么被他摊开摆明,冷不防还有些不习惯。
他又问:“是不是?”那把嗓音像是优雅的大提琴,但也更像流畅而莹润的绝美钢琴键,从头至尾无一不带给人享受,与天色,与星辰融入一体,乘着微风和深沉的夜幕共鸣。
他问,可顾清栀却不答。
不是不想答,而是一时想不到到底要怎么答,支支吾吾的犹豫了半天,不知道到底怎么回答才更完美。
可宁萧瑟却等不及,趁着夜色吞噬神智,酒精消磨理智,他郑重的说:“不管你清楚与否,今天只要是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你需要知道的,我也会全部告诉你,毫无保留。”
他说毫无保留的样子,真的迷人,像是准备倾其所有来爱她一般。
语毕,她才突然意识到这貌似是个大场面,心里不由有些发慌。
“小警察告诉过你吧?我不是什么好人。”他说的很顺,泰然自若,可从低下去的尾音中,她清楚捕捉到一种叫做无奈的情绪。
她连忙摇头:“不,他没……”话还没说出口,她就哽住了,深深吸了口气,淡淡改道:“我不能骗你,他是说过,而且也不止一个人说过关于你的事,可我不相信,你不是坏人,我不相信你会是坏人!”
清明透彻的声音,不掺杂一丝物欲与杂质,仿若没有俗世中任何纷纷扰扰的沾染,她的声音在安静的氛围中响起,声音不大,可却宣斥着满满坚定与倔强。
看着她不由分说的维护自己,宁萧瑟猛然被一股暖流砸中了,无奈道:“小傻子。”
“他们说的都对,我的确算不得什么好人。”无奈中,懊悔与无力感更为浓重。
顾清栀摇头:“不管,你就是好人,在我心里就是最好的人,我谁也不听,谁也不信,只相信我眼睛看到的,我的心感受到的……”
他感动的接住扑过来的香软满怀,娇小的身躯好像要为他遮挡住整片天地似的,维护他,深爱他,想将所有的明枪暗箭都扛下来。
这样,让他更想掏心掏肺的相对了。
他唇轻开合,好听的声音从他口中淡淡飘出,化为喃喃低语荡在空气中:“无论是好是坏,我都不想瞒你,想让你认识了解一个真实的我,哪怕布满黑暗,满手鲜血,也要坦诚相待,让你慎重的选择,我知道我穷凶极恶,所以我不用纯澈洁白作为伪装,我不想骗你,更不想看到你得知真相后,失望的目光。”
“清栀,你必须做好选择,理智慎重,这关系你的后半生,即便你做出的选择,结果不尽人意,我也不会怪你,我会祝福你,然后转身离开,在你看不到的地方继续守着你。”
“小警察说的对,逃得过人,逃不过天,甚至连我自己心里的坎都过不去,这样的我,你真的敢接受吗?”
她一字一句安静听着,往他怀里钻的更深,他身上的体温不知为什么比常人要低,可此刻动情外加微醺,倒也有些温热。
这番话多辛酸啊。
顾清栀把头深埋在他胸口,贪心的想在他身上索取更多的暖意,她抽抽鼻子,莫名想哭,这个碎冰冰,高冷就高冷好了,干嘛突然说这么多让人想要飙泪的话。
可一吸鼻子,便是满满他的味道灌进鼻腔,涌进胸口,铺天盖地的袭来,将人最后的底线也瓦解掉,杀得片甲不留。
自此她才知道,原来真的有种味道叫做——安全感。
不是香气也不是臭味,只是人身上的一股体味,或许他自身都闻不到,只有珍视这个人,挚爱这个人到了一种程度,甚至把对方看得比自己还要重要,他的一分一毫,大到习惯,小到气味,才逃不得过自己的认知。
那是种,一下子能令人丢盔卸甲,溃不成军的致命诱惑。
顾清栀将头抬了抬:“不管你是什么身份,被外界说的多么吓人,但你对我很好不是吗?而且你对别人也不坏,只是性子冷了些,你从来不平白无故害人的呀,我为什么不能接受?”
“知道你的事,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说什么坏话的都有,如果我听信了,那么从一开始,我就不会和你过多接触,更别提在一起。”
“正因为我觉得那些和我看到的不一样,所以才不去控制自己的那份情不自禁。”她抿了抿嘴唇,轻吐口气:“今天,我明确的告诉你,既然我已经做出了决定,就绝对不会后悔。”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