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桃花源,彼此牵手一世相守!
周围的血腥杀戮似已远去,喧嚣之中,他只看到她的眼,温暖坚定,自以为坚定如铁视死如归的意志,刹那动摇!他冲动地握住了她的手,那一世的承诺,几乎就要冲口而出!
“报——!启禀皇上,西南方突然出现大批人马,正往都城奔来!”
副将惊喜叫道:“西南方?!一定是忽尔都将军回来了!”
众人惊疑不定,转头望去,只见远处的军队万马奔腾,直逼都城而来,黑色旗帜迎风招展,大大的“忽”字瞬间点燃了所有人的希望!
“是忽尔都将军!”
“忽尔都将军回来了!”守城将士们惊喜地欢呼,先前几近绝望的目光里,竟涌出欢喜的泪水。城楼上顿时一片欢腾,所有人欣喜若狂。
阳骁大喜过望,高声命令:“打开城门,出城迎击。”赵鲁立即领命而去,城内城外两队人马里外夹击,如潮水般淹没了阳震的军队。而那一声号令,他在惊喜交加中,尚未意识到他已就此错过了这一生中最想得到的幸福!
城外援军在忽尔都的指挥下,呈扇形朝阳震叛军迅速包围过去,前有包抄,后有都城,前后夹击,阳震已无退路!
情势突然逆转,出乎意料,阳震脸色大变,几乎难以置信。几乎唾手可得的汴都城,转眼失去,阳震恨极,双目赤红,瞪着勇猛冲来的忽尔都。刚才收到消息后方有大军压到,他只当他们故技重施,又一次设下疑兵之计,却没料到竟然真是忽尔都大军还朝!怎么可能这么快?
“保护王爷撤退!”眼看大军袭来,阳震的军队被重重围困,伤忙惨重。阳震手下余将军立即率领锐锋营人马迅速回防。生死存亡一瞬间,锐锋营将士全都杀红了眼,攻势凌厉锐不可当。渐渐地,本是密不透风的包围圈出现一个小小的缺口,锐锋营立时士气大振,全力冲击,终于护着阳震父子破围而出!
苏漓不由转头看向阳骁,阳骁的目光此刻专注在前方的战场,鹰一般的锐利双眸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
“截住他!”阳骁一声怒喝,忽尔都迅速带人追了过去。
大队人马呼啸而去,喧闹的战场,终于安静下来,苏漓的心却没有半分胜利的喜悦。黄昏的余光斜照在城墙内外,尸横遍野,血色满布。浓烈的腥臭气弥漫汴都城上空,仿佛挥之不去的梦魇。这一场内战,令原本军力强盛的汴国元气大伤,当今天下三国鼎立的局面,还能维持多久呢?倘若他日三国大战,不知又会有多少人家破人亡!
苏漓的心,忽然重若磐石。
阳骁轻轻抬头,看向远处的天空,想到那一个人,心情愈发沉重。
“阿漓,”他突然转过头来看她,目光专注而认真,“如果有一天,站在我对面的,不是皇叔,而是晟国的皇帝,你,还会这样坚定的站在我身边吗?”
苏漓沉了眼,却没有说话。
阳骁心思微沉,转眼又拉住她的手,笑道:“把答案交给未来吧。我们回宫。”
之后几日,陆续有消息传来,阳震父子率锐锋营残兵一路逃往东南边境封地的方向。忽尔都紧追不舍,双方几番激烈交战后。锐锋营伤亡惨重,溃不成军,阳震与阳晋因此被冲散,不知所踪。
“小姐。”这日,秦恒匆匆来禀,“圣女,晟皇已经离开汴都,行踪不明。”
苏漓一惊抬头,“他走了?”
秦恒道:“是。忽尔都回城之日,他便离开了汴都。我们的人追踪了一段,发现他并非往天门方向去,后来被他甩掉了。”
苏漓顿时站了起来,回想起他那日的神情,举动,心内莫名多了一丝不安。
秦恒想了想又道:“还有一件事,属下觉得奇怪,去天门之时,忽尔都将军似乎已经得到了消息,早已安排好一切,只等汴皇圣旨一到,立刻出发。路上粮草供给都十分齐备,马匹也全是精良快马,所以比预期的快了十日。”
苏漓心中一动,先皇驾崩阳震夺位,从而引发内战,事先并无人知晓,忽尔都何以准备如此充分?消息又是如何传到天门军中?她脑中忽地闪过一幕,先皇驾崩那日,他笑意淡淡地对她说,一个快要死的人,他没必要见。难道,是他?
可是,东方泽与阳骁明明是敌非友,但为何每每事关阳震,东方泽总会出手相助?
她多深想一分,便愈心惊一分。她还是不够了解他,这个男人的心思,真是太深太深了,深的无从揣测。明明心怀天下,却事事出人意料。这个时候,他没回天门,又是去了哪里?
苏漓紧紧地皱起眉头,当即找来汴国地图仔细观察,发现阳震封地辽城,地处三国交界处,紧邻宛国。以当下情形,舅父定不会走大路回封地,若想掩人耳目顺利回到封地……她苦苦思索,忽然发现位于汴国东南方有一座松山,山间一条古旧栈道,可通晟国边界。此地因山势陡峭,栈道年久失修,早已废弃,许久不见人烟。
苏漓心头一沉,立刻站起身来大步朝门外走去:“四使听命,即刻随我出城!”
日夜兼程,四日后几人才抵达松山。寻找多时,方于半山密林深处的长草之间,寻到这条古旧狭窄的栈道的入口。几人小心上了栈道。这条小道,随山势起伏,险峻异常,饶是这几人艺高胆大,也走得格外小心。约莫一个多时辰,顺利通过。此时,众人才惊觉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
山